沈清昀还没等诧异,便被这人揽进了怀里。
紧接着,那些意想不到的承诺,便洋洋洒洒被眼前的人许了出来。
也许那一夜的梦,是造就了他前世义无反顾的最初原由。
李允河回过头,那张惊艳无双的脸上此刻却满是疲态,“阿昀,你来了。”他如同小时候一样叫了他。
沈清昀拜了礼,“不知陛下召臣入夜而来有何要事?”
“阿昀,你是在怪我吗?”李允河开口,声音如同轻柔的风。
沈清昀沉默了,可却只沉默了一会儿便笑着开口:“陛下何出此言?”
李允河便朝他走了过来。
他走到他面前,想伸手拉他,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过去。
玄帝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问了一句:“你与我,如今都生疏成这样了吗?”
沈清昀又一次沉默下来。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年不曾如此安静的站在一起,久到他已经忘记这些‘生疏’是从何时开始的了。
身死前的惨痛记忆让他觉得现在能完好站在他面前都是奇迹,在对着这张脸的时候,他居然还能平静讲话那都是本事,毕竟他们之间隔着的可不止是血海深仇。
“陛下,严重了。”沈清昀缓了良久,如是说道。
李允河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阿昀,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那个决定。”
他抬起眼皮,“所以我一直在想法子接你回来。”
沈清昀握了下拳,忍不住看向他,“所以你想的法子就是让凌儿去换我?”
“不是这样的。”李允河解释道:“是凌儿自己要求的,朕从未有过此想。”
沈清昀不语,神情淡漠,似是不想与他多说半句。
玄帝知道解释无果,便不再多说,而是问道:“所以阿昀,你真的是因为凌儿才跟朕置气的吗?”
他看着他,满怀希冀,“你是为了凌儿,而不是那位江国世子,对吗?”
沈清昀没回答,只是撩起眼皮看向他,那眼神坦坦荡荡,无所无谓,一如往昔的意气风发,只是那眼神中,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深情爱意与依赖期待。
喻潼关失守的那一刻,李允河已经想到了此种结局,他低声笑,“所以,还是因为他--可我想不通,你跟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陛下误会了,不是。”
沈清昀转过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从六岁初见,他用了九年时间认识他,又用了十三年的时间喜欢他,最终在二十八岁那一年受尽折辱而死。
死前,他以为自己恨这个人,可现下想来,却只觉得悲凉、恶心,为着这人当年做的那些事,为着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为了他利用自己在最后引来凌霄煜,以及重重压力下那不得已的一箭。
他对这个人,早就没了那些情深。
“阿昀,这些年你受苦了--”玄帝还在继续忏悔,那么诚恳,亦如当初哄骗他去江国的时候,“对不起,我是疯了,才会送你去边陲,知你落入江国手中,我懊悔无比,恨不得时光倒流,让我能将你从边陲拉回来,现下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别再走了,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喻潼关失守臣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陛下不怪罪臣万分感激,至于之前的事情,是臣年少无知,不懂事,还望陛下莫怪,臣到了边陲方知陛下良苦,现今早就没了那些心思。”
玄帝全身一僵,似是不信,“阿昀--”
沈清昀闭上眼,努力平复起伏心绪,不叫那些记忆控制了自己,“陛下若没其他吩咐,臣便先退下了。”
“沈清昀。”李允河突然愤怒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还说不是因为那个江国世子?那你现在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又是因为什么?”
“沈清昀,什么叫年少无知不懂事,什么叫我的良苦用心?你以为我送你去边陲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么?我--”
玄帝话没说完,就被沈清昀一把扬起手臂甩开,他倒退数步,忍着气,“陛下请自重。”
年少的梦
“自重?我不过是握了一下你的手臂而已,那凌霄煜都对你做了什么?你们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朕也没见你说过半分自重。”李允河忍无可忍,又要上前扯他的手臂。
可沈清昀哪里还能再给他机会。
此时焕心殿除了玄帝再无旁人,沈清昀一直努力压抑的情绪也因着玄帝的撕扯而彻底爆发,他不由得冷笑一声,“是又如何?凌世子为人刚正不阿行事光明磊落,心胸豁达对我也好,两年朝夕相处,生了些情分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李允河因着这几句话而怒瞪了眼,额角青筋暴涨,“沈清昀,你胆敢--”
后者却根本不想再多说一句,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他跟他言尽于此。
见沈清昀要走,李允河忙上前拦,“话还没说清楚,不准走。”
沈清昀出手挡住玄帝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