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路护送的就是这位大昌国唯一的异姓王,南宫泾。
想到那件事,沈清昀不免有些恍然,“是你护送她回来的时候?”
南宫泾闻言一僵,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沈清昀一见他表情,更加认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不免有些不可置信,连声音都拔高了几许,“她那年才十五岁,南宫泾,你还是不是人?”
“我没有。”南宫泾否认一声,接着闭了下眼。
半晌,他开口道:“当时边境战事虽已停息,但内忧不断,贼寇猖狂,因此我们在边陲实则停留了一段时间,后期在我护送小姐回程途中,遭了暗算……”
他虽说得平静,可沈清昀却能体会到其中是何等凶险。
“既然你们两个九死一生,不该是情比金坚?毕竟患难与共过,难道不是皆大欢喜?”沈清昀不免有些奇怪。
若是如此,虽说年龄相差有些悬殊,但论起身份地位,南宫泾又是个知根知底的人,倒也算是一段良缘。
“喜倒是喜,但在我回京途中,却突然得了一纸婚书。”
“嗯?谁?”
“昭安公主。”
“?”沈清昀狐疑,“玄帝想将昭安公主许给你?”
南宫泾点了下头,“你知道我的身份,虽说是个王爷,但与皇家并非血亲,因此玄帝如此做,倒是他的抬爱。虽说后来赐婚被我婉拒,但昭安公主却亲自找上门来。”
沈清昀挑了挑眉,“该不会是你们干了什么被我妹妹发现了吧?”
“……”凌霄煜想捂他的嘴。
南宫泾愁容满面,因此倒也没在意他说了什么,他叹息道:“你猜得没错,昭安说我刚回上京那日,陛下设宴,我醉酒误入她寝宫宠幸了她,还说腹中有了我的骨肉。”
醉酒误入,倒是巧合的很,沈清昀不由莞尔,将人上下打量一番,故意调侃道:“那你该不会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南宫泾脸色难得变了一变,“但这话被小姐听到,自那以后,便再也不见我了。”
沈清昀懂了,依照沈清凌那么心高气傲的性子,即便此事不是真的,她也断不会再想与南宫泾有任何瓜葛。
“那你还真是可怜。”沈清昀顿了顿,又问:“不过,你是真心喜爱我妹妹吗?”
“自是真的。”
沈清昀勾起唇角,“老师,您若早点知会我,是不是能省了许多麻烦?”
他笑眯眯地看着他,“凌儿自小跟我最好,你放心,我帮你。”
临了,还不忘转头看了眼凌霄煜,“是吧殿下?”
凌霄煜一直没吭声,只是默默喝着茶,闻言撩起眼皮,“对。”
南宫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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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昀知道凌霄煜不能总跟自己厮混在一起,于是催促他回了行宫。
可不曾想前脚刚送走凌霄煜,后脚就被人在半路劫住了,说是玄帝召他前去。
沈清昀无法违抗圣意,便说要告诉家里一声,可宫里人说已经派人过去告诉相爷了。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就像进入一个预知的牢笼般。
入了殿,玄帝正在等他。
那人站在寝殿中央,明晃晃的袖袍在空中飞扬。
他披着发,卸下了那些的挂饰,整个人看起来简单干净。
沈清昀望着这样一个背影,心中恍然,仿若回到了第一次对他动心的那一刻。
那是自己十五岁那年。
他不善水性,却总爱游湖,因此总是一个人偷偷去怡园湖玩。
相爷会派人跟着,但他自小调皮,常常将人甩掉便跑。
那一天,他也是一个人,不过约了刚刚成为太子的李允河,当时他虽然还不是皇帝,不过也是日理万机了。
好不容易约到人,沈清昀心里高兴,便想着弄些惊喜,于是不嫌麻烦的在船上准备了他最喜欢的玉兰片和茯苓糕,还有极其难求的百花蜜酒,结果缆绳却不知怎么断了,恰好莫名起了一阵风,不但弄坏了花灯,还将船荡到了湖心。
沈清昀起身去扶那要紧的百花蜜酒,却脚下一滑栽进了湖里。
湖水泛起涟漪,他喝了好几口水,呛的就快要人事不知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拉了起来。
沈清昀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一个背影,披散着滴水的发,侧脸轮廓清晰,精致的外表无不彰显他的华丽与高贵。
那一刻,懵懂无知的他心脏重重一跳,似乎就在那一刻,他猛然间察觉到了自己费劲心思想要靠近这个人的秘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病了,所以躲着他,不见他。
直到某一次醉酒,李允河来找他,他迷迷糊糊地,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说了一些本来不该说出来的话。
他将那隐晦的、私密的、羞涩人的话通通一股脑说给了李允河听。
他醉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