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一整日。
沈却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了,绿蚁和囡雪进来伺候都被她赶了出去,早膳、午膳和晚膳,她都没什么胃口。随着时间的推迟,心里头的那份担忧就更强了。
她望着窗外,忍不住感慨这场雨实在是下得太久了。
等到天都黑下来的时候,沈却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囡雪,你去把鱼童寻来。”沈却吩咐囡雪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
囡雪有些犹豫地说:“姑娘,早上的时候,奴婢见了鱼童,他匆匆忙忙出府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让你派人去宫里打听消息,结果怎么样了?”沈却问囡雪。
囡雪摇摇头,说:“宫里整个被封了,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什么消息都打听不着。”
沈却又问绿蚁:“那哥哥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姑娘,您别急。大少爷亲自出去打听消息,可是整个鄂南的官家都没消息,那些进宫的大人们,自打进宫就没出来过。大少爷说了,您千万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会继续打听消息,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
总之,就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沈却没有办法,只要继续坐在窗边等下去。
雨越下越小,到最后慢慢停了下来,可是戚珏还是没有回来。
沈却在窗边坐了整整一夜,等到朝阳第一抹光照进来洒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有些怔忪地抬起头,她望着天边的一道彩虹,喃喃道:“这道彩虹大概是吉兆吧?”
她踢了鞋子,弯起腿,将一双光着的小脚丫踩在藤椅上,然后微微弯腰,抱住自己的膝盖。她将脸贴在膝盖上,目光有些空洞。
“姑娘!宫里来消息了!”囡雪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沈却猛地坐直身子,焦急问道:“怎么样了?”
“怪不得一点消息没有,原来是宫里出大事了!圣上驾崩,五王爷意欲夺位,亲手杀了太子殿下!正好被镇广王撞见,已经被收押到天牢了!宫里正要准备登基大典,镇广王要继位了!”囡雪喘了口气,一口气说完。
沈却眯起眼睛,仔细想了想,然后轻轻舒了口气。
看来是没事了。
再过不到半个时辰,戚珏就回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湿衣服,湿衣服在他身上慢慢干了,只剩一声潮气。
戚珏回来是先看一眼沈却,然后就直接往净室去了。
沈却一句话不说,跟着他。等到了净室,又陪着他进了水池,一点点仔仔细细地帮着戚珏擦洗身子。
戚珏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倚在池子边,任由沈却给她擦身子。等到戚珏的身上的凉气都散去,开始有了暖意的时候,沈却这才松了口气。
“先生,一会儿你可得乖乖把姜汤喝了才成。”沈却坐在戚珏身侧,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轮到你管我了。”戚珏轻笑,他将沈却揽到怀里拥着,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低声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原本还有很多埋怨,可是见他好好的回来,就都不重要了。
沈却笑了笑,带了点调皮地说:“恭喜先生变成皇子了。”
戚珏也笑,道:“恭喜阿却变成皇妃了。”
沈却这话说早了。
镇广王继位改国号安广,他先是料理先帝驾崩入葬一干事宜,又将五皇子发配到牧西最荒凉的地方,永世不得返回鄂南。等到朝堂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朝臣开始奏请早日立下太子。
嫡长子继位的一贯的规矩,可是这个时候他的嫡长子戚珅酒后胡闹,竟是调戏了二皇子戚玡之妻。
此事一出,那些力挺戚珅的人就无法开口了。
镇广王坐在龙椅上思考很久,忽然令臣捧上笔墨,当场写下立太子的诏书。
宦官尖细的嗓子将诏书大声读出来,整个朝堂一片寂静。
只因为新立的太子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戚珏。
戚珏非正统,甚至是野间所出的孩子,岂能继位?更何况,镇广王当年不是就已经和戚珏断绝了父子关系吗?这诏书一下,实在是震惊朝堂。
反驳之音不绝于耳。
以右相为首,听任戚珏的势力,先前没有得到戚珏的指示,此时也不敢乱说话,只好保持沉默。
镇广王几乎是力排众议,大手一挥,就是一个退朝。
诏书还没有由宦官之手碰到沉萧府,消息已经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戚珏和沈却那里。
消息传到沉萧府的时候,沈却正光着一双小脚丫,整个人握在藤椅里吃着冰过的葡萄。而戚珏则是随意地躺在美人榻上,捧着一本医书在看。他的袍子半解开,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露出胸口的肌肤,一双大长腿自然地放平,另外一条随意地支起来,整个人身上染着一种慵懒的惬意。
沈却弯了弯眉眼,笑着说:“恭喜先生变成太子了。”
戚珏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