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奶奶唠叨了两个月后,我终于要和那个结婚对象见面了。
两个月前,奶奶确诊了癌症,保守估计还有五年寿命。
大家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奶奶突然把矛头指向我,大概意思是她的孙子里只剩我一个没结婚没孩子,是不是想让她临终前都抱不上曾外孙。
确实,大哥二哥的孩子都围在床前。
我有些心虚,家里人是知道我私生活的,但由于家中管教松懈,主打“开心就好”,所以无人在意。
可是现在奶奶突患绝症,而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我成家生子,所以家人一致同意让浪荡了好几年的我收心结婚。
对于不专一、不相信爱情的我来说倒不是难事,一段坚持到底的婚姻难度较大,大多只会已离婚收场。而且家里人也不会给我找什么歪瓜裂枣,我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就有了一个大家口中都很靠谱的结婚对象,元厉。
元家和我们家是世交,以前元厉的爷爷是首长,我爷爷资助过军队粮食。
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元厉还和我的大哥二哥一起玩过。
直到那年,元厉的父母因打击边境走私牺牲,我爷爷又不在了,两家才没了联系。
爸妈说完后,俨然一副要哭的样子,大哥二哥又跳出来说元厉多好多好。
我看着他们差点抱在一起哭的样子,一阵鄙夷。
某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我和这位上将见面了。
他长得很帅,真的很帅。
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墨黑色的眸子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剑眉星目,挺鼻薄唇。
因长期训练,皮肤看上去有些粗糙,但不是很黑,应该有一米九一,整个人很英气,留着标准的寸头。
元厉淡淡的开口,“你好,我是元厉,现役上将,今年32岁。”
“32岁……32…”我下意识喃喃道。
元厉看向面前的正在喃喃自语的女孩。
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饱满的额头,微微鼓起的脸颊,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思考的时候喜欢转一转眼珠子,小小的樱桃嘴,看上去带着些稚气。
我才想起自我介绍这茬,堆着笑说,“你好,我叫沉怀钰,陶艺师,今年28岁。”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卧蚕显得更大。
元厉心想。
“奶奶给我寄过一个你做的花瓶。”
我心里喊了句卧槽,这才哪到哪就喊上奶奶了,而且自己手作坊里少了一个刚上好色的繁花锦簇瓶,原来如此。
我心里堵着气,面不改色地浅笑。
忽然在他脸上发现新大陆。
“哎?你们部队可以留断眉吗。”我正好奇着,他就开口了。
元厉拧着眉毛,看上去有点凶,几乎是咬着牙说这句话,“小时候摔的。”
我才发现那条淡淡的疤痕,干笑了两声抿了口拿铁。
我这张能哄好烦人亲戚和三姑六婆的嘴,瞬间不是很顶用了,我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尬聊一会也该回家吃饭了。
浪费了这位上将宝贵的时光,我也要被累坏了。
咱们的相亲过程就是没事找事,没话找话,把天聊死也不要紧,话题无聊也不要紧,有话说已经很难得了。
然后回我家吃饭,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知道你在乎不,那个,我不是处,而且前男友不少。”我挠了挠脸蛋,有些尴尬。
“嗯,我知道。”他的情绪看上去没什么起伏。他打转方向盘拐了个弯,接着说,“我也不是。”
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然后就是一家人的晚餐时间了,他对着长辈笑容就多了些,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不少。
饭后就是会议时间。
无非就是深入了解一下对方的生活,然后再许些什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承诺。
最后我还要体贴地送他出门。
第二天已经上门提亲了,这个进度跟做梦一样。
嫁妆里面有一套崭新的军装。
元厉说,军装是他荣耀,以后,我和军装都是他的荣耀。
我的心悸动了一下,胜蜜糖甜。
由于快到征兵的时候,他的时间紧,长辈后商议后就准备简单一点办了。
元厉的爷爷不在了,他只剩下一个姑姑,姑姑定居在了美国,生了好几个小孩,姑姑说,小孩子上学就不想来回折腾了,声音哽咽的说了些祝福的话。
元厉这边没有亲戚出席就更好办了,他那些战友也没空跑过来参加,所以婚礼进度更快了。
我试完奶奶给我买的高定主纱,准备去会场看看。
户外超大草坪,有一座教堂,砌了一个水晶楼梯,到时候我就在这里下楼梯去宣誓。摆了精油蜡烛,设计师和我说当天会在楼梯旁边放红玫瑰。
我点点头,转了几圈就回工作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