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业不允许我向除了病人以外的任何人透露病人的隐私。”

“你既然来找我，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引起我的好奇心。”

林旭然笑，“虽然这事不被允许，但关乎病人未来的治疗走向，我觉得我有必要拜托你一件事。”

江璃更是糊涂，“你拜托我？我能做什么？”

“你跟他是什么感情？”

江璃皱了皱眉，他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对方这拐弯抹角的话。

说到底他只是用易臻来撬开自己的嘴，最终目的还是想要挖出他心底深处的秘密。

江璃轻哼一声，不再回应他，背过身躺回床上，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样。

林旭然哭笑不得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们的感情没有错，错的是易臻，他情感疏离感受不到什么是爱。”

江璃倏地从床上坐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林旭然继续道：“他有很严重的情感冷漠症。”

“什么冷漠症？”

“他没有七情六欲。”

江璃的脑子有点懵，他突然觉得自己知识匮乏，对方的每个字他都能理解，可是串联在一块后，他就糊涂了。

人吃五谷，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

那不就是死物吗？

林旭然慎重的组织语言，“过去一年，我对他进行过无数次尝试，他的戒备心很重，每每我觉得我要成功时，他就会开始跟我演戏，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很会演，他能把一个不正常的人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让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

“他真的——”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隐藏自己，去刻意学习别人，模仿别人，渐渐的他就会失去大脑的支配权，渐渐的他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什么极端？”

“人格分裂。”

江璃激动的从床上跳起来，他慌乱的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发抖，“你说什么？”

林旭然神色凝重道：“你今天也看到了他发病时的样子。”

江璃急喘两口气，心脏沉得他有些喘不上气，他颤抖的抬起手死死的压着胸口。

林旭然走上前，“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江璃伸手阻止他靠近，“你告诉我这些应该不是想让我离开他，对不对？”

林旭然眯了眯眼，“你心脏有什么问题？”

“是我在问你。”

林旭然注意到他明显发紫的唇色，眉头越皱越紧，“你有没有在医院里检查过心脏？”

“我没事，是我在问你话，你要我做什么？”江璃放下紧拽着胸口衣衫的右手。

“我虽然只是一名心理医生，但也懂得一些医理，易臻的事暂且放一下，你这样子必须去医院检查。”林旭然转身准备离开。

江璃咬着牙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角，却被他带着扑腾倒在地上。

一口血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溅开在地板上。

林旭然不敢置信的将人扶起，“你怎么了？”

江璃捂着嘴，颤巍巍的直摇头，“不要、不要去医院。”

林旭然抬起手摸了摸他颈间的脉搏，很弱，弱到他几乎都感觉不到江璃心脏的跳动。

江璃扒开他的手，“你还没有说要我做什么？”

“现在易臻不重要，他一时半会也疯不了，但你这样子，会死的。”

“我也没想过活啊。”江璃两眼含泪的望着他。

林旭然心脏猛地抽了抽，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能一眼很直白的感受到病人眼里的绝望和遗憾。

江璃不想活，可是他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他想过挣扎，但好像漂浮在汪洋中，没有人再来拉他一把。

江璃抹去嘴角的血迹，脱离他的搀扶，重新爬回床上，气息不济道：“林医生现在能好好说说吗？”

“易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他可能又跟上次一样自己走不出来，可是等我再见到他，他平静的让我以为那通电话是我幻听了。”

“上次？”

林旭然坐回椅子上，点头，“前几天他入戏太深，把自己想象成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把公寓砸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他助理发现不对劲，他可能会做出更极端的事。”

“更极端的事是什么事？”

“杀死那个入侵者。”

江璃不明。

林旭然直白道：“也就是杀死他自己。”

江璃再一次压住撕裂的胸口，血气翻涌，他差点没有憋住又当场吐出两口血。

林旭然急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我不能坐视不管，你现在必须去医院。”

“他不能这样，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如果再继续伪装下去，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变成另一个人，二是死亡。”

江璃无法接受这个局面，“你不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