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得鼻子都歪了,转头对赵彦丞说:“彦丞,我是不是你爸爸的表妹,你应该清楚吧?你可是家里的大哥,你不能不管你弟弟!”
女人撒泼打滚时,赵彦丞全程冷眼看着。直到女人提到了他,他方才非常冷淡地开口,轻唤了句,“好了,阿斐,别说了。”
赵孟斐怒气腾腾地闭嘴。
女人便以为赵彦丞是真给自己这个长辈面子了。她见赵彦丞身旁站了个魏烟,说:“彦丞,我们跟你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倒是她,这种来路不明的小姑娘你都肯留在家里,却不肯帮帮我家耀祖?”
思及她母亲跟赵国忠的关系,魏烟脸猛地一涨。她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儿,可能会给赵彦丞添麻烦,她便轻声说:“那我到外面等着吧。”
“魏烟。”赵彦丞说:“站着。”
魏烟原地罚站。
赵彦丞看了表姑带来的好大儿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表姑,你跟我谈人情,那你知不知道我卖了你们多大的人情?”
女人愣了愣。
赵彦丞微抬下颌,点了点缩在母亲背后的耀祖,语气音量不提,但却不怒而威:“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在我名下的酒店干什么了?他玩灰色地带玩脱了,他拉女孩儿去陪酒,拉了一个还是未成年,差点就进去了。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我已经仁至义尽,表姑是非要闹到将他送进去才甘心?”
姑妈不知道前因后果,吓了一大跳,立刻不说话了,对着儿子又捏又拽:“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尽干这种事!”
“妈,妈……我都说了别来了的!”
赵彦丞的手落在魏烟的后背上,继续说:“这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野丫头,人家有名有姓,有爹有妈。小姑娘聪明能干,勤学苦练,不知道比你家强多少,我就乐意帮这样的小孩。怎么了。”
“肖耀明人呢?”赵彦丞沉声问。
立刻有一位年轻男人上前,身后还跟着几位下属:“赵总。”
赵彦丞冷冰冰地斥了一句:“这里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要什么东西都放进来。”
“是。”
表姑妈一家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灰溜溜地被请走。
清场后,魏烟听到赵彦丞又低声训了赵孟斐一句:“你跟这种人吵什么?也不嫌跌份。”
赵孟斐还生着闷气,没吭声。
在这之后,再也没有闲杂人等上来过。
魏烟没再继续站在赵彦丞旁边。
她隔着玻璃窗默默地看着赵彦丞时刻忙碌的背影。
看他教育赵孟斐。
看他和有名的主治医生沟通。
看他熟练地和形形色色地人斡旋。
能坐到赵彦丞这个位置上,最关键的是要会用人,要让人周围人是心甘情愿地为己所用。
赵彦丞在这一点上做得可谓是无可挑剔。
魏烟突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觉得今天晚上不对劲。
赵国忠生病,她担心害怕,赵孟斐怒气冲冲。但今晚那个应该最难过最需要安慰的人,是赵彦丞才对。
赵国忠也是赵彦丞的父亲甚至按年岁算起来,赵国忠和赵彦丞的感情比他们所有人都深。
然而赵彦丞从始至终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他一直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雄伟的大山,默默地照顾着她,照顾着赵孟斐。
他是这个家的大哥,是脊梁骨顶梁柱,是所有人的守护神,这仿佛已经成了他深入骨髓的一种习惯。
魏烟却觉得好心疼。
下雨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给山打一把伞。
但她真的,好像为赵彦丞打一下伞。
凌晨一点,赵国忠手术结束。
赵国忠被推了出来,主治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但还需要在病房里继续观察一晚。
所有人都长松一口气。
魏烟站在医院落地玻璃窗前,看着赵彦丞跟赵孟斐在轿车前说了几句什么。
赵彦丞折了回来,走到她面前,说:“回家歇着去。”
魏烟摇了摇头。
“听话。”
“哥,你呢?”魏烟问。
赵彦丞看了一眼表,说:“我晚点吧。”
她看着赵彦丞,突然开口,说:“哥。”
“嗯?”
“我想抱你。”在赵彦丞没回答之前,她就已经朝赵彦丞走了过去。
她将两条手臂环住赵彦丞的腰,然后紧张又小心翼翼地拥住了他,将脸颊贴上他坚实有安全感的胸膛。
赵彦丞愣在了原地。他没料到魏烟会主动靠近他,后背一僵,有一股被电流穿过的感觉。
魏烟感觉赵彦丞的手臂在不断收拢,挤压着她肺叶里的氧气,直至他们身体之间的缝隙瞬间被贴满,不留空隙。
赵彦丞极有安全感地将她紧抱着,然后抬了抬手,像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脑,语气又低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