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派遣苏州出差一周,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母亲竟然背着她,私自带着有病在身的父亲去了澳洲看哥哥,来的路上,她差点气到崩溃。
“妈,你下次要做这么大的事,能不能先通知我?”陈莞终于爆发了:“爸爸他心脏不好,无法承受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也无法很快适应两个国家的季节,难道你不知道吗?”
被女儿针对的王丽珍,也呛了回去:“那你下次做这么大的事之前,能不能也把你妈妈放在眼里?”
“什么事?”陈莞心虚。
王丽珍盯着她:“你以为你背着我偷偷去星荣应聘飞行员,能瞒得了我,我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了你枕头底下的报名表。”
陈莞气道:“你为什么要私自乱翻我的床?”
“你是我女儿,你什么都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你要什么隐私?”王丽珍激动到站了起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周氏呆不了就给我考公务员,一个女人能做得了什么飞行员?你以为你能比你哥哥厉害吗?”
“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做飞行员?”陈莞最讨厌别人诋毁自己的理想,无论是谁,她拿起气冲冲背包往外走,拉开门时,侧过头,将心里憋着的话不留情面的输出:“我虽然是你的女儿,我也有隐私,我虽然是女人,我也能做飞行员的梦,我下周就会搬出去自己住。”
“陈莞,你给我站住……”王丽珍追了出去,但被时雪菲拉住。
长长的走廊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陈莞没坐电梯,一口气直往楼下奔,扶着护栏边跑边哭,在想到哥哥时,她终于没忍住,抖着身体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在无人的楼梯间里放声痛哭。
“小莞,你看,纸飞机是这么折的。”
“纸飞机能飞多远啊,我要开真飞机,我要开到全世界各个角落。”
“哟,我妹妹的志气这么高?”
“那当然,谁说小陈家,只有哥哥能做飞行员,他妹妹也能。”
“我有一个女机师的妹妹,那我陈航以后的尾巴得翘上天。”
……
哥哥的声音在安静的楼梯间里回绕,是那么直戳心扉的温柔。
陈莞不想抬起头,至少她把自己圈在黑影里时,能骗自己,哥哥就在身边,哥哥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直到,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
她慢慢抬起了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许博洲没有和陈莞说话,而是在楼梯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烟盒里只剩一根了,他刚准备抽出来,烟却被陈莞抢走,她熟练的夹着烟,命令他:“点火。”
他笑了笑,然后替她点燃了烟。
“很呛,受得了吗?”
许博洲只是好心提醒,陈莞却条件反射,以为他是在看不起女性,她抽了两口,没有呛到一口,吐了几口烟,一双通红的眼瞪过去:“你们男人可以的,我也可以。”
两手空空的许博洲,就这么陪陈莞坐着。
一根烟的时间过得很快,烟气驱散后,陈莞也站了起来,她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拉开门前,问许博洲:“你想让我加入星荣吗?”
许博洲摊开双手:“当然。”
陈莞点点头:“好,我可以重新报名,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许博洲问。
“让周晚来找我。”
“为什么?”
“跟你没关系,别问那么多。”
另一头,富丽堂皇的中餐厅包间内,几个穿西服打领带的上流人士围着圆桌坐,背后是真实搭建的苏州小桥流水内景,他们有说有笑。
在场的女士寥寥无几,有两位也是陪同丈夫而来,唯一一位年轻的女子就是周晚,这顿晚餐是父亲周知然安排的,她必须到场。
来的中年男士不是周氏的高层,就是父亲的好友,反正都是周晚面熟的人,她的打扮很简单,一条大牌的黑色束腰连衣裙,低调又体面。
酒足饭饱后,男士们在喝酒聊天,高谈阔论。
一开始还在聊周氏未来的版图,后来有一位姓林的经理将话题引到了周晚身上,他算是看着周晚长大的,周晚叫他林伯伯。
“晚晚,有没有恋爱啊?”林经理探话。
周晚摇摇头:“没有,目前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林经理喝到脸面通红:“那不行,还是要抓紧点,数一数,你今年也27了吧,身边没有合适的,林伯伯给你介绍。”
都是父亲关系要好的朋友,周晚还是要给几分面子:“林伯伯,谢谢您的关心,但是您就别太操我的心了,像我又爱工作又挑剔的人,很有可能就孤独终老了。”
林经理“呸”了一声:“别当着你爸爸的面说这些,你看看他,多想抱孙子啊,你别让叔叔伯伯们嘲笑你爸,赶紧找一个,女人啊,还是要以家庭为主。”
周晚笑了笑,以茶代酒敬了一杯,当作结束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