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砚环顾四周横七竖八,死不瞑目的尸体,啧了一声:
“我没有被围观的癖好,不如留着绳子,回家再说。”
陆承听被捆着手脚坐在这儿几个小时,秦思砚将绳索解开时,他手脚都是麻木的。
他坐在那把烂木椅子上没动,看着秦思砚:“哥哥,我腿疼。”
秦思砚耳尖泛起一丝红晕,从前面对陆承听,都是他叫哥哥的。
他猛然想起自己幼时,跟在陆承听身后,长明哥哥长,长明哥哥短,陆承听虽不如何搭理他,却也会在心情好时,将他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使劲儿掐他的脸。
如今乍一听到陆承听叫他哥哥,秦思砚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过了电一般,从头到脚一阵酥麻。
这种便宜能多占一次是一次。
秦思砚转身,半蹲在陆承听面前,喉结动了动:“上来,哥哥背你。”
陆承听环住秦思砚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肩上,任由他将自己背起来,还托着他的大腿根儿,往上掂了掂。
秦思砚背着陆承听,穿过地上的残骸血肉,一步步走出这幢破旧的老楼。
夕阳洒在两人身上,陆承听呼吸着秦思砚身上的熟悉气息,脑海中一阵恍惚。
似有许多记忆在此刻纷涌而至。
——“哪门子的天?”
——“陆承听,你就是我的天。”
——“沈思砚,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只要你。”
——“白思砚,你臣服了。”
——“完了,陆承听,你再也甩不掉我了。”
——“于思砚,你不会害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只会爱你。”
——“长明哥哥,阿砚来了。”
陆承听闭了闭眼,靠在秦思砚身上,低低笑出声。
秦思砚不明所以:“笑什么?哥哥力气大不大?”
陆承听还是在笑,顺着他:“大,哥哥真大。”
秦思砚愣了愣,捏了一把他腿根儿:“我怎么觉得,你在笑话我?”
陆承听否认:“你的错觉。”
秦思砚就觉得,陆承听刚才绝对是在笑话他。
男人之间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秦思砚为了证明自己就是力气大,背着陆承听跑了起来。
谁知陆承听却笑得更大声了。
秦思砚在走到车边时,喘着粗气将陆承听放下来,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气道:“你到底笑什么?”
陆承听就看着他,笑而不语。
秦思砚摸了把自己的脸:“我脸脏了?”
陆承听摇头:“很干净。”
秦思砚又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虽然略微有些凌乱,但却并没有到好笑的程度。
他板着脸,双手抱胸:“再笑我就把你扔这儿,你自己走回家。”
陆承听根本不受他威胁,还是一个劲儿笑。
秦思砚没法子了,看着陆承听笑,自己到底也没忍住,跟着他一起笑起来,边笑边骂:“你抽什么疯?”
陆承听在几分钟后,停了下来,靠在车门上,望着秦思砚:“你不明白。”
秦思砚不解:“我不明白什么?”
秦思砚不明白,陆承听朝思暮想的得偿所愿,措手不及的失而复得,和他心心念念千百年终于得到的两情相悦。
陆承听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不明白,我有多爱你。”
秦思砚很快回应他:“我也爱你。”
说完,他也伸手去掐陆承听的脸:“因为我救了你?”
陆承听没回答秦思砚的问题,从怀里掏出一个素白色的小盒子,单膝跪地。
他打开那个盒子,对秦思砚道:“思砚,跟我结婚吧。”
秦思砚低头,看着那盒子里的戒指。
是一柄将自己卷成一个圈的银色小剑。
剑尖与剑柄相接。
秦思砚拿起那枚戒指,对着夕阳看了看,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红了眼眶。
他低头,将手上的戒指摆给陆承听看,笑着道:“陆承听,看,我被你套牢了。”
陆承听站起身,将秦思砚抱进怀里,侧头吻着他的耳尖:“反不了悔了。”
秦思砚用力回抱住他:“我心甘情愿。”
他们在这夕阳映照下的荒芜废土之上接吻,成群白鹭从半空中掠过,飞向无边海岸。
江乔在秦思砚开着车带着陆承听回到家时,打来了电话。
彼时陆承听正在浴室里放水,见秦思砚半天没动静,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问他:“在干什么?”
秦思砚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在床上。
他脱了衣服往浴室走,对陆承听道:“江乔邀请我们一起去度蜜月。”
陆承听闻言挑眉:“蜜月不是两个人一起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