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这种憎恨的?目光看?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布置了一些?丝线而已。”
他?的?指掠过身侧,优雅地按压了什么。
在刻意的?灵力彰显中,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折射出?发丝般细微的?红光。
蜈蚣这才发现?,整个寿安堂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线!
方才它一心绞杀言祈灵,看?似是用力挤压对?方的?保护壳,实则在最后?关?头言祈灵金蝉脱壳,而它的?血肉却撞在了这些?坚硬如金刚石的?红线上!
言祈灵走在细细的?红线上,笑容满面,话语却冷酷无情:
“你真的?觉得无间主会为你几?句话动摇?还是说,因为我看?上去太像人了,所以让你产生出?这种错觉。”
蜈蚣不甘示弱,撑着残驱咆哮而出?:
“你是无间主不错,但你保护的?那些?朋友可不是!来人!撕碎他?们!!!”
它的?咆哮声贯彻云霄,寿安堂之外的?所有仆从在这一刻悉数回?头,原本灵动的?神?情在瞬间呆滞,开始有意识地向某个方向狂涌而去!
蜈蚣以为能看?到对?方哪怕一秒的?惊慌失措,言祈灵却因此笑出?了声。
男人不紧不慢地在丝线上半蹲下,支着下巴与面前这头蜈蚣对?视:
“你疯了吗?我是无间主啊。他?们死也好,活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闲得无聊跟家圈里?的?鸡玩一会儿,过年的?时候,你就不杀它来庆贺了?”
蜈蚣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的?可笑。
但它随即,意识到了更恐怖的?事情。
言祈灵。
祂真的?不是人!
23站:生祭
蜈蚣因为这个认知而发起抖来!
此前它对于言祈灵做出的判断, 全都基于对方至少是人,或者残留着部分人性的角度去考虑。
所以它不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只?要是人,只要还有人性, 就有弱点。
可言祈灵不是人!
无论是身还是心, 都已经完全剥离掉了属于人的特?性。
他之前的体?贴温柔, 考虑周全,乃至舍生为人,只?是一种顺从人性的伪装。
就像变色龙。
当他隐匿在人群里时,他就会自然而然地披上这?层伪装,将自己?融入其中, 尽管偶尔异常, 却不违和。
或许有时候演得他自己?都当真。
但真正需要舍弃掉这?部分的时刻来临,他可以为了目标毫不犹豫地抛弃掉那?些?东西, 而丝毫不感觉羞耻, 甚至认为理所应当。
人对他而言, 是可以偶尔在手里把?玩的食物。
无间主对他而言, 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棋子。
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有意?义的。
它想象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这?个男人。
所以它在那?一秒, 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已经走到穷途末路。
再?无转圜余地。
它一直以为对方是猎物。
其实这?个人从刚入局, 就已经为它布下了天罗地网。
“看来, 你也明?白了。”
言祈灵笑着恢复了站立的姿态, 笑容温柔和煦: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不担心他们触发嫁女的规则吗?”
他把?收拢的扇子抵在下唇, 居高临下地说:
“因为只?要文家和白家从此消失,就不需要婚嫁了。”
扇子哗啦打开,他背后突然裂开一道让周遭扭曲的裂隙,那?裂隙如眼瞳张开般乍然放大!
周围的房屋庙宇, 悉数在这?恐怖的扭曲力中化作二维的残破碎片,飞入裂隙之中!
这?些?纷乱的渣子随着逐渐升高的裂隙而升高,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形成破碎的天梯,登高到与云层齐平的高度。
白长风早已被气?流带入高空之中。
在狂风之中不受影响的,只?有言祈灵和蜈蚣,还有那?散落满地的,死而不僵的肢节肉块。
言祈灵仰望头顶那?轮变大的圆月,笑:
“其实我很在意?这?轮月亮。它总是在变大,一天比一天更?大。”
“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我们都在你的胃里,而那?轮月亮,才是出口。”
“你把?出口放在天上,真是奇思妙想。我很喜欢这?个设计,作为交换,我会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
两个家丁走向姒姝好和粟薄时,明?仪阳知道情况要糟,不过在他出手之前,林永健就已经拦在了两人身前,不留情面地说:
“滚!”
经历先前的大起大落,他浑身似乎多出几分杀伐果决的狠劲,此刻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冷肃气?质,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