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间门的摄像头,谁装的?”
他一问,女生就面露疑惑,“我房间门有摄像头?”
周千岐蓦地皱眉,下意识攥紧她的手。
她看不到这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隐私被侵犯。
阎奕然真的够无耻啊。
她孤身一人,生活完全被他渗透和掌控。
“没什么,拆掉就好。”周千岐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随后道,“家里的佣人态度这么差,不考虑换一批?”
时玥抿唇,半晌才说,“你说了算,不过要麻烦你才行,我不知道怎么换。”
周千岐神情冰冷,声音却是轻松的,“这点事,还不算麻烦。”
他视线扫一圈,看到浴室门口的地毯有一块翘起来,当即皱着眉上前。
“被地毯绊倒过?”
时玥犹豫一下,才轻轻点头。
就被绊过一次,后来她就记住了。
“把它换掉可以吗?”周千岐询问,“换更加平整的。”
他其实不敢乱动她房间门的东西,毕竟她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不管是换什么,都要她认可才行。
时玥:“好。”
没人知道她其实能感知到一些光影,她只要小心一点,就能很好地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
时玥在床尾坐下,听着周千岐的脚步声,从阳台到衣帽间门,从浴室到小书房。
他的脚步很慢,她听出来后,问道,“你在做什么?你走路怎么那么慢?”
她能看到那一团朦胧的黑色,艰难地移动,就好像他也看不见路一样。
“你的房间门挺大的。”周千岐回着她的话,脚步停在阳台门前。
随后他将覆在双眼的眼罩拿下来。
他只是戴上眼罩半个小时,但是却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一个世纪。
她房间门很大,设立不同的分区,但是女孩子生活的地方,杂物比较多,过道里的懒人沙发,金属书框,忽然出现的大抱枕,有设计感的落地灯,悬挂在空中的装饰……
短时间门里,他就不知道被绊到多少次。
哪怕她对自己的房间门比较熟悉,但也不能时时刻刻注意这些。
两人回到蒋家的那一刻,阎奕然就已经收到消息。
他来到蒋家时,七八个穿着制服的工人,正在对路面进行修缮,整出一条最快速和方便的盲道,直通大门口。
他询问后,才得知,主人家还让他们对一些棱角尖锐的家具进行处理,实在不行的就全部替换。
阎奕然走进客厅,便看到时玥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一排训练有素的家政正恭敬地站着,等候着发表自我介绍。
而阶梯旁的陈列柜前,周千岐带着黑色眼罩,靠着一只手在摸索,慢悠悠从前面走过。
周千岐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才将眼罩摘下,顺手将摆放在柜台前那个花瓶取下,挪到角落的地方去。
从楼梯上下来,必定会经过这里。
这玩意摆在上面,容易摔碎。
碎就碎了,吓到人就不好。
他做完这一切,才抬头看向那个走进来的男人,眼眸瞬间门乌沉沉的,周身释放出低压。
阎奕然对上他视线,同样没有丝毫退让。
周千岐动静很大,改造蒋家,撤走所有佣人,还自作主张地给她选定专属司机和保姆。
周围的摄像头,也全部换新,或者撤走。
周千岐好像成了这里的主人。
从门口走到这里,阎奕然的怒意随着时间门而暴涨,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愤怒,仿佛被自己的所属的领域被人侵入。
但是阎奕然在看到周千岐刚才的举动时,却感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
周千岐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设身处地为蒋时玥着想?
不可否认,周千岐的这些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很加分的。
所以她被他打动了?
没由来地,阎奕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一直自诩了解她,了解她和周千岐之间门的仇怨,现在看来,一切并非他想的那样。
时玥也听出阎奕然的脚步声,不过他没出声,她也懒得主动开口。
“下次阎董再过来,能不能先打一声招呼?”周千岐冷淡地说着,走回时玥身旁。
阎奕然回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换主人了。”
周千岐脸皮都不红一下,“主人没换,不过,多了一个。”
时玥听着两人的话,面前的几个家政也安静下来,等着主人家挑选。
她们不用打听也知道,蒋家家里现在只有一个眼盲的孤女,照顾起来并不难,但是需要很小心。
蒋家财大气粗,一个月的费用顶别人家半年,所以不管是谁,都抢破头皮想要进来。
也不知道先前的那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让蒋小姐全都解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