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李淙止了咳,虚弱开口,“我要出宫一趟。”
“现在?殿下,您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李淙未言。
他微微抬起脸,望着灰色的天际。大年初一,天地间却一片灰茫茫,是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
观岚斋。
月皊攥着江厌辞的衣角,眼睛红红的。她满脑子里都是江厌辞的那一句“你不是不想去”?
她又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笨太笨了。她怎么就一无所觉呢?终究是还是连累了别人的念头,慢慢又在她心里头升起。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倒也没注意到江厌辞问她的话。
江厌辞的脸色沉下来。
他忽然握住月皊的双肩,将人拎起来,双脚悬空着。
月皊惊愕地望向江厌辞,一双手下意识地去攀江厌辞的肩。对上江厌辞沉沉的视线。她这才想起来江厌辞刚刚问她的话。
月皊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在江厌辞的注视下轻哼了一声。
江厌辞着实是想了太久也没想到。他这人重诺,最厌恶别人说他不守信用,月皊说他是骗子,他怎能不反复反思。
他将月皊拎起来,正等着答案呢,偏她软绵绵地轻哼了一声。有那么一个瞬间,江厌辞很想将她从窗口扔出去。
当然了,这念头不过只是一瞬间。
“放我下来!”月皊拍了拍江厌辞的肩。
江厌辞将人稳稳放下来。
月皊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才指了指自己的唇。
江厌辞皱眉,握住月皊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又凑过去,近距离地去看她的唇。没瞧出端倪,他问:“嘴怎么了?”
“昨、昨天晚上……”月皊嗡声。
江厌辞不解其意地看着她。
月皊简直要怀疑江厌辞是在装糊涂。她脸颊微红,小声说:“说好了对阿娘笑的……骗子……”
月皊咬唇,安慰着自己昨晚被欺负的唇。
就这?
“我笑过一次。”江厌辞坦然道。
月皊愣住,睁大了眼睛,惊愕问:“就笑一下?”
“不然?”江厌辞顿了顿,“所以是亲多久笑多久?”
月皊惊了。她立刻踮起脚尖来,双手交叠着去捂江厌辞的嘴,红着脸低声怒言:“你不要说了!”
江厌辞果真不再开口。
月皊轻哼了一声缩回手,重新站直身子。
“我去洗澡了,才不要理你了……”后半句话软绵无力,嗡声得似乎没有说出声来一样。
昨夜折腾得太晚,所有人只是简单梳洗就歇下了。是以,现在还是大白日,月皊就想去洗澡。
她去了淋浴间,褪了衣衫,才发现忘了带新衣。
月皊望向门口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小声询问:“三郎,你还在外面吗?”
两间挨着的浴室,在寝屋对面,从方厅进入。刚刚月皊就是和江厌辞在外面的方厅里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初一,所有人都忙,刚刚她与江厌辞说话的时候,侍女们倒是一个也没看见。
“何事?”
江厌辞的问话从门外传来。
月皊望着被她仍在脏衣篓里的衣裳。褪下的衣物被放进过脏衣篓,她就不想再穿上。
月皊抿了抿唇,显然还是有一点犹豫。
没有再听见月皊的声音,江厌辞再次开口:“月皊?”
“那个……我衣服忘记带了。刚刚已经拾弄好了,就放在寝屋靠门口的高脚桌上……”
她衣服忘记拿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拿?
——这疑问在江厌辞脑海中浮现。
不过他并没有问出来,直接走进寝屋,扫了一眼,在高脚桌上瞥见月皊的一叠衣服。拿了月皊的衣裳,往淋浴间走去。
江厌辞叩门之后,月皊开了门。
她立在门口,伸手来接。
一条雪色的宽大棉巾将她围着,从胸下到膝上。伸过来接衣裳的一双手臂纤细雪白,勾得江厌辞目光落过去。
随着月皊将衣裳抱在怀里,江厌辞的视线便顺着她纤细藕白的手臂落到了她的身上。厚厚的棉巾裹在她身上,仍然掩不了她身子的纤细和婀娜,还有柔软。
他问:“你就穿这样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