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江厌辞,开口的语气也变得认真了些:“表兄。”
沈元湘也跟着站起身,福了福,软声附和一句:“表兄。”
江厌辞略颔首,便将目光移开了。他望向月皊,问:“腿好了吗?”
月皊就像课堂上忽然被点了名的学生,无措地抬起眼睛,朝江厌辞讷讷点头。
“过来。”江厌辞道。
月皊拧了下眉,才起身,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朝江厌辞走过去,乖乖在他身边坐下。
华阳公主的目光追随着月皊,布满了担忧。
江厌辞侧首,略靠近月皊,道:“你要是想学骑马,我教你。”
“好。”月皊立刻先软软地应了一声。可她很快抿起唇,在心里嘀咕——怪吓人的,要不还是不学了吧?
坐得离得远的人未听见江厌辞的话,华阳公主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惊讶地望向这双儿女,心里的思量更重。
江月慢坐在华阳公主另一侧,笑着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天地户外守岁。看来是要终身难忘了。”
“别说是你,我也同样。”华阳公主柔声,“可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不管是在哪里,都好。”
说着,她慈爱的目光依次望过坐在她右边的江月慢,坐在她左边的江厌辞,还有坐在江厌辞另一边的月皊。
“好了,咱们边吃边说。”华阳公主道。她又下令坐在别处的所有人,今晚都不必拘着规矩,尽兴些才好。
纵使是在室外就地过年,可是该有的东西一应不缺,就连烟花爆竹这些东西,也都备齐了。
侍卫站在山上燃放起烟花,一束束巨大的烟花从这处山顶升腾,惹得城中不明情况的人家好奇地望向郊外这边的方向。
沈元衡还是一身孩子气,他没吃多少东西,就跑去放鞭炮玩。
沈元湘识趣地跟着兄长往山顶去,不打扰一家人说话。
月皊凑到江厌辞耳畔,低声说:“三郎不要一直不说话呀!”
“说什么?”江厌辞问。
他这一开口,华阳公主和江月慢都望过来。
月皊反倒尴尬起来,她不再多管,捧起一碗蜜糕,认真吃起来。
华阳公主抬起手,轻轻搭在江厌辞的肩上。她的手刚一搭来,江厌辞几乎是瞬间绷直了肩线。
华阳公主感觉到了亲生儿子对她的生疏,可是她心里也明白这是必然的。她笑笑,温柔地说:“我瞧着沈家兄妹在山上放烟花挺开心的。你们吃了东西也去转转。”
顿了顿,她再说:“正好我也想和月慢单独说几句话,问问她的婚事。”
“好。”江厌辞直接站起身。
月皊也起身,跟在江厌辞身后。经过阿娘身边的时候,华阳公主忽然抬手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月皊一怔,回头望向阿娘,四目相对,月皊心里悄悄生出暖流。她慢慢翘起唇角来。
目送着江厌辞和月皊一前一后往山上去的身影逐渐走远,华阳公主才开口询问:“他们两个已经……?”
话没问得直白,可江月慢瞬间了然。
虽然上次江月慢询问月皊清白还在不在时,月皊给她的答复让她摸不着头脑。可江月慢琢磨着,应当是不在了。
她点头,轻声道:“一直宿在一间房。”
华阳公主重重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来。她沉默了好半晌,问:“那……有喝避子汤吗?”
江月慢愣了一下,才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回长安那一日,他们两个去了宜丰县。他们从宜丰县回来时间也不长,我也没太多时间与月皊说话。”
华阳公主沉默着,脑子里还在想着避子汤的事情。
她是希望月皊有用过避子汤的。眼下这种情况,月皊实在不适合有孕。
可是华阳公主又忍不住去想,如果这两个人有了孩子,会生得像谁呢?
这思绪,慢慢就远了。
这边华阳公主满腹心事,那边一前一后往前走的两个人也都各有思量。
江厌辞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在走神的月皊仍无所觉,继续往前走,一下子撞在江厌辞的胸膛上。她“唔”了一声,在江厌辞怀里抬眸。
月皊向后退了一步,微微仰着小脸望着江厌辞,问:“不去山顶了吗?”
“不去。”江厌辞的视线越过月皊,望向下方半山腰的暂歇地。灯火重重,照出华阳公主和江月慢靠在一起说话的身影。
这两个人,是他的家人。
江厌辞明白华阳公主让他和月皊去放烟花,不过是支开他们两个,先向江月慢打听情况。
之所以不是支开他一个人,将两个人女儿都留在身边说话,应当是顾虑着他的心情免他多心。
这便是周到人的处事之方,符合长安高门之人的行事作风。却与江厌辞之前十几年所接触的人不相同。
江厌辞并没有兴致去燃放烟花这种无聊事。他朝一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