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他轻咳一声说道,“不瞒孟相说,孤与蛮蛮青梅竹马长大,一直心仪于她,孤欲与落月城结亲,如今南疆战事已定,阿兄也恰在南疆,正好可以为孤提亲,孟相觉得呢?”
孟怀鸣想了想,回道:“倒也不失一桩美谈。”
“既如此,孟相与礼部拟个章程出来,速速送往南疆请兄长裁定。”小十六提议道。
“是。”孟怀鸣面无异色,躬身退下。
小十六却变了脸色,到底南疆出了何事?孟放连孟怀鸣都瞒着?!
他定了定心思,出声道:“孟相暂且留步。”
“殿下有何吩咐?”孟怀鸣疑惑的问道。
小十六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亲王娶妻自然是大事,孤听说孟相与落月城有故,如今朝中稳定,暂无大事,不知孟相可否愿意亲自为孤走这一趟?”
“!!!”孟怀鸣抬头望了小十六一眼,眸中似惊似喜,立刻拱手回道,“敢不从命?!”
小十六点了点头,命孟怀鸣退下了。
若真是南疆有变,依孟怀鸣的才智也能稳定局势,若南疆一切安好,自己亦可以与蛮蛮顺利喜结良缘,想到这里,他不禁略松了一口气,而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在南下的队伍中,若真有什么,心腹亦会如实的将消息传给自己。
远在落月城的蛮蛮突然打了个喷嚏,她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莫非昨夜惹了风寒?”
她碰了碰鼻子,没再理会,继续端着乡亲们送来的药来到阁楼前,敲了敲门道:“阿姐,我来送药!”
“哎,来了!”孟瑶华正欲起身开门,忽然药桶里传来噗的一声,她瞬间转头去看,却见辛励又吐了一口血!
孟瑶华骇然非常!她也顾不得门外的蛮蛮,当即拿了金针给他疏通穴脉。
片刻后,凡是被金针扎过的穴位,皆冒了紫烟,合着白色的药雾最后消散不见,处理完这一切,孟瑶华盯着他看了一眼,见并无异状,遂转身去给蛮蛮开门。
此时,蛮蛮站在门外正在和夏禾、桃枝说话,见房门开了,她顺口说道:“阿姐,我把药材交……”一句话没说完,她突然张大嘴巴,用手指着孟瑶华身后。
孟瑶华顺着她的手指回头一看,见昏迷数日的人终于睁开了双眸。
蛮蛮拍着夏禾的肩膀, 不可思议的囔囔道:“诈……诈尸了?”
桃枝瞬间用帕子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然后小心谨慎的说道:“姑娘, 小点声。”
蛮蛮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三人再抬头看时, 却见孟瑶华双眼眨都不眨的盯着辛励看,生怕自己在做梦。
孟瑶华伸手不知逮住谁的胳膊就掐了一把。
“啊, 疼!”蛮蛮倒吸一口凉气。
孟瑶华潦草的给她揉了揉, 木木的说道:“真的, 是真的!”
她瞬间破涕为笑, 一阵小旋风似的冲了过去:“辛……辛励?”
浴桶里的人艰难的抬眸看着她,虚弱又清澈的桃花眸子一眨不眨的, 良久,他张了张唇, 却未发出一个音来。
孟瑶华心里一阵忐忑,这厮每次生大病之后,总得有个地方不好使了,上上次是眼睛,上次是脑子, 这次难不成真成了嘴了?
她端了一盏温茶小心翼翼的喂给他喝,他喝的很慢,显然吞咽还有些困难。
喝完一盅茶,他又缓缓闭上眼睛, 睡了过去。
孟瑶华试探着往他鼻下探了探,已然有了微弱且温热的呼吸, 她心下大定,忙张罗着下人去弄些好克化的汤食热粥备着, 等他再次醒来也好享用。
辛励活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像风一样传到了孟放的耳朵里,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其实他率军停驻在南疆,一是南疆确实不太安稳,他忧虑大军一拔营那些被打压下去的势力又会死灰复燃;二是陛下殡天,他实在没办法跟十六殿下交代,也没办法跟天下人交代,这几日他正反复纠结要不要将陛下殡天的消息传回长安。
如今陛下活了,压在他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挪开了,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辛励又睡了三天,才重新醒过来,确切的说他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吵醒的,这次溢了一口血,胸腔终于亮堂了许久,经久不用的喉咙有些沙涩之感。
孟瑶华似有所感的扭头一看,见他正在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由笑道:“醒了?”她用帕子拭去他唇角的血渍,又问道,“饿了吗?”
辛励费力的摇了摇头,虚弱的问道:“你在算什么?”
孟瑶华干笑两声,忙将算盘和账单往抽屉里塞,然后说道:“没什么,左不过一些日常花用。”
辛励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垂了垂眸声音低不可闻道:“小骗子。”张口就来的小骗子,先骗他双生子不是他的,又骗他要和那个叫春生的男人成亲,若不是……若不是他那日身中奇毒,眼看着要撒手人寰了,兴许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虽然他不饿,她仍是叫桃枝端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