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酒店时贺煜逼着简宁穿上的,定位背心嫌太显眼,简宁不想穿;贺煜怕他在庆功宴上一开心,乱动影响愈合,连哄带骗地让他穿上,说要骨头愈合,才能吃虾,不然带着伤,不可以吃太多虾。
简宁将信将疑,但是为了椒盐富贵虾,他还是听从贺煜的劝告,默默地套上了固定背心。
穿着固定器的结果就是,本来没有几个人知道简宁受伤这件事,然后现在所有参加庆功宴人都知道了,而且还知道是修路的时候,被登山队的人撞的。
认识简宁的人排着队来关心他,带着酒杯慰问简宁,但是又不让简宁喝酒,说对骨头愈合不好,简宁被敬了一肚子茶水,回头看见贺煜看着自己傻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贺煜被简宁一瞪,就想起王健要带着登山队道歉的事,果然没一会儿,王健带着汪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宝峰坐的圆桌走去。
这也不知道算哪门子道歉,不到十分钟,登山队和宝峰的人已经喝得面红耳赤,抱着哥俩好不分你我,简宁又开始和汪洋聊得带劲起来,喜眉笑眼的。
简宁茶水喝多了,起身上卫生间,汪洋也跟在他后面,说一起去。
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简宁边看着汪洋站在前厅等自己,皱着眉头,抽着烟。
“汪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简宁很少见到汪洋抽烟,他们专业搞登山运动的,对自己的身体一向爱惜。
“我是有事想问你。”汪洋灭了手里的烟,咳了一声,才开口问道:“你和贺煜在一起?”
“什么意思?”
“就是,他是你男朋友?”汪洋终于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
“算吧。”
“刚在一起?”汪洋接着问,他其实有点小心思,幻想着,如果是才在一起,自己也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简宁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站在原地,眼珠子转了一圈,一副认真计算的样子。
“十一个月吧,快一年了,从去年达瓦峰登山季结束开始。”简宁仔细数了数回答道。
汪洋听到自己心脏开裂的声音,然后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有什么问题吗?”简宁觉得汪洋有点反常,他担心是不是贺煜去找人家茬。
“没有问题,就是想说,如果以后还有机会,你也可以考虑考虑我。”汪洋干脆一股脑儿说出来。
简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低头盯着地毯的花纹。
“汪先生,不可以挖墙脚。”
蹩脚的中文打断了汪洋的告白,是阿塔的声音。
阿塔从卫生间出来,刚好撞到汪洋对着简宁诉衷肠,急了起来;自己好不容易碰到对活宝老板,他俩要是被拆散,自己跟谁混都不合适,于是他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一字一字地警告起汪洋。
汪洋一下就尴尬了,搪塞地回答阿塔:“我只是在关心简向导的伤而已。”
阿塔开始怀疑自己的中文听力水平,明明自己听到的是告白,怎么就变成关心病情;但是他还是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中文水平不太好,听错了。”
简宁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憋着一口气,拍拍阿塔:“走了,没人挖得动你家贺总的墙脚,别担心。”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前厅,留下汪洋一个人在原地,收拾自己掉了一地的心脏碎片。
阿塔还是不甘心,他回头问简宁:“我没听错吧,他说的是有机会,要你考虑下他。”
简宁没回答他。
阿塔接着说:“贺总叫我跟过来,果然是深谋远虑,他让我盯着汪洋,别再撞上你。”
简宁哭笑不得,只得和阿塔说:“你听错了,回家多练练中文。”
庆功宴结束后,简宁没有随贺煜回酒店,而是和明玛一起坐车回拉鲁整理行李。
回家的路上,明玛问简宁:“你这次随贺煜回滨城,是什么打算?”
简宁回答:“滨城医疗条件好,去医院再检查下肋骨愈合情况;我年纪也不小,还是要注意点。”
明玛伸手扇了简宁后脑勺:“你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我是问你和贺煜两个人是什么打算。”
“能怎么打算。”简宁摸摸后脑勺,很认真地回答:“我今年又肺炎又骨折,搞不好明年就挂山上了,但是跟他一起我挺开心的,所以是不是可以当做是在及时行乐?”
明玛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又扇了简宁后脑勺一下:“天天胡说八道。”
加德的登山季从每年的四月开始,九月结束;宝峰一般需要提前两个月做准备工作,登山窗口期结束后,后勤环保清理还要用上一个月,所以其实每年不上山的时间,也只有冬天大雪封山的那三个月。
不上山的时候,简宁的生活也简单,看个电影,看些书,偶尔滑雪,或者跟木贡打打游戏;所以在现在这样忙碌的登山季,自己却要去滨城度假,简宁甚至不知道行李要怎么整理,他随意塞了几件t恤,运动裤,薄外套,就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