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哪有思思啊。”林重显招呼着林衍,“快,把夫人搀扶回去。”
“诺。”林衍上前,妇人骤然将他推开。
她看见娄简两眼放光,撕心裂肺地喊着:“思思……”猛的扑在娄简身上。
娄简身子晃了几下,一股力道将她拽向地面,没支撑多久。娄简双腿脱力,带着妇人摔倒在了地上。
眉心紧蹙,四肢百骸生出像是要将她搅碎一般的痛楚。
夏惊秋见状,立刻上前分开两人。许一旬则是将娄简扶起。
夏惊秋觉察出她的异样,上前问:“如何了?”
“没事,摔倒的时候撑着了。”娄简握着臂膀,摆了摆手,看着妇人道:“夫人可有被我连累。”
“对不住,内人自打思思没了之后便疯癫无状,冲撞官差大人了。”林重显连连赔罪,“林某先带她回去。”
林重显辞别了众人后,林衍将几人带去了前厅。缓了许久,娄简的身子才有了缓和迹象。
“你这什么毛病,四肢无力,人软得像块豆腐。”夏惊秋坐在一旁问。
“旧疾,无妨。你离我远些倒是真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讹你。”
“那林家阿郎也真是的,疯妇也不看管好。”许一旬翻转娄简的手腕,“你可伤到哪儿了?”
“她都说没事了,你怎么这么多事。”夏惊秋拿开了许一旬的手。
“三位,对不住啊。我家夫人自打思姐儿去了之后一直疯疯癫癫的,本来吃了药眼瞅着好了些,可没成想又……哎,今日阿郎怕是不能再见客了。”林衍拱手致歉,“要不,几位先行回去?”
“也好,不叨扰了。”夏惊秋道。
“我还有几个问题。”娄简一瘸一拐地走向林衍,“林娘子的闺房是不是日日有人打扫。”
“是啊,平日里阿郎总是吩咐我们要洒扫干净,有时他也会亲自动手。我们家阿郎中年得女,很是宠爱思姐儿。”林衍面露悲伤,“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娄某还有一个疑问不解。林娘子与李云舟相遇的细节,林丈是如何得知的?”
林衍思量了片刻:“好像是思姐儿身边的贴身婢女巧娘,告知阿郎的。”
“巧娘如今在何处?”
“她忠心护主,也在那场大火之中烧成了焦炭,尸身被家人带回去安葬了。”
“多谢。”
三人从林府出来,夏惊秋和娄简二人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许一旬走在二人前头跳跳蹦蹦,看见什么稀奇东西都要上前瞧上一眼。
“这小子,也不知是来游山玩水的,还是来办案的。”
“他不过十七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娄简按着肩膀晃动了几下,“林思思的事你怎么看?”
“祖坟之中埋葬的一定不是林思思本人,或许是巧娘。”
“不可能。”
“为何?”
“林思思被火焚烧,面目损毁,众人怎么分辨出死者就是林思思的?”
夏惊秋握着腰间长剑,指节无意识地敲动了几下:“巧娘……当时没有死,众人认出了巧娘,又因为巧娘是林娘子的贴身婢子,所以旁人都以为死的是林娘子。”夏惊秋顿了顿,“林衍在撒谎。”
娄简停下了步伐:“咱们分头行动,你去查李云舟,我和许一旬去林家祖坟一次,落日时分,咱们客舍见。”
“好。”
调查受阻
铁锹叮当作响,黄泥洒向半空,扬起尘土如烟似雾。
娄简站在不远处,墓碑前的贡品之中放着一摞干瘪的水果,一摞发霉的饼饵。
许一旬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没一会儿,雕花的漆木棺材出现在两人面前。许一旬学乖了,提前在鼻中塞了麻油纸,舌间含住姜片。
他运气覆手,仅一掌,便将棺盖掀了起来。
“厉害啊。”
“自然,我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娄简靠近棺木,锦缎衬里的棺木内壁中,赫然躺着一具焦尸。
“应该是草草殓埋的吧,你瞧她富贵人家的娘子,两个成套的头面都没有。”许一旬指着尸首的头部说,“就一根金簪啊。”
蓝色殓衣下,尸首双手半握成拳状。细细打量,全身上下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黑色皮肉成了焦炭,黏在破碎的骨骼上。
棺木中人,眉骨凹陷,无力地张着嘴巴,似有无法言说的冤情。
“百无禁忌,有冤必平。”
一旁,许一旬也跟着娄简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下了墓穴。娄简取下尸首上的一根金簪扔给许一旬:“揣好,别丢了。”接着,她掀起尸首的衣裳,发现死者两条腿骨上直直地插着半臂长的铁钉。
“这是……钉棺盖的钉子,怎么会出现在尸体腿上?”许一旬不解。
“等会儿就知道了。”娄简朝着竹篓的方向唤道,“二五!帕子!”
二五探出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