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炕边聊起这几年的事,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姜念和徐燕在厨房帮冯梅准备年三十的晚饭,没有外人,冯梅便问起徐燕和吕国生的事,姜念把刘强做过的事都告诉冯梅,气的冯梅拿着菜刀重重砍在菜板上,巨大的声音惊到了外面的人,几个人还没问怎么回事,就听冯梅气道:“刘强个狗东西,活该他坐牢!”
“你嚷嚷啥呢?”
宋副团长扯着嗓子问了一句,换来冯梅的吼声:“你管我嚷嚷啥呢!”
宋副旅长:……
这虎娘们吃呛药了?
陆聿见状,给宋副旅长倒了杯茶水,随后看了眼吕国生,吕国生领会到后,把他和徐燕还有刘强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宋副旅长闻言摇了摇头:“作孽啊。”
今晚的年夜饭是冯梅家最热闹的一次,饭菜是姜念做的,徐燕跟冯梅打下手,屋子里飘着浓香的饭菜味,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宋副团长让宋向东打了三斤好酒。
饭吃到一半,冯梅忽然说了一句:“徐燕,要不让建业和建武跟吕营长姓吧,孩子以后出去在外面也不会被人问怎么跟他爹不是一个姓。”
徐燕愣住了,这些事她没有想过。
倒是吕国生闷了一口酒,看着徐燕没说话,这一年他娘也跟他提过这件事,但他怕徐燕不愿意,也害怕两个孩子抵触,所以就一直压在心底,想着等徐燕亲自说出来。
察觉到吕国生的目光,徐燕抬起头看
他,又看向坐在旁边的姜念,像是想询问姜念的主意,姜念笑道:“随着自己的心走。”
徐燕又看向吕国生,犹豫了一下问他:“可以吗?”
吕国又倒一杯酒一口闷下去,高兴的说:“等咱们回去了我就把建业和建武户口的姓改过来。”
“来来来,喝酒!”
宋副旅长端起酒杯说了一声,陆聿和吕国生也端起酒杯,三个人一口干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五个孩子睡在邻居家,陆聿和宋副旅长还有吕国生睡在外间,姜念她们三个睡在里间,冯梅铺好被子,说道:“姜念,你现在睡相咋样了?晚上还打不打人?”
姜念:……
她抿了抿唇道:“应该好点了吧。”
冯梅这下心里更没谱了,徐燕好奇的问:“怎么了?”
冯梅神秘兮兮的说:“你今晚就知道怎么了。”
姜念:……
经过一夜安稳的睡眠,徐燕第二天好好奇的问冯梅:“昨晚傻事也没有呀?”
冯梅也挺意外的,问姜念:“你睡相比之前好多了,是不是陆聿给你改正过来了?”
姜念想了想,笑道:“有可能。”
每天晚上睡觉都被陆聿抱在怀里,胳膊腿都被他护在怀里,连着好几年,睡相好像的确有些改变。
在冯梅家待到初四,初五那天陆聿他们走的,临走前陆聿和吕国生给宋副团长的柜子上偷偷压了五十块钱和五斤肉票,这个年代家里的粮食都是按人头算的,这几天的肉差不多把宋副团长家半年的肉票都花费了。
分别的这天,冯梅和两个孩子都哭红了眼。
刘建业和刘建武还有吕志军也哭了,以前大家在一个家属院,天天上下学,现在好几年才能见一面,宋副旅长把陆聿他们送到火车站,几个人赶上下午六点的火车,刘建业坐在车窗前望着外面的雪景,吕国生看见了,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在想什么?”
刘建业看着车窗上倒映着吕国生的影子,转头看向他:“爹,我和建武以后都姓吕了吗?”
吕国生看着刘建业的神色,摸不准孩子心里怎么想的,点点头:“嗯,以后都姓吕了,你愿意吗?”
刘建业顿时笑了:“爹,我愿意。”
‘刘’这个姓在他头上压了许多年,这些年他看着娘痛苦的熬过来,他讨厌刘强,厌恶‘刘’姓,虽然娘和他亲爹离婚了,但这个‘刘’姓还像梦魇一样时时刻刻的压着他,现在好了,唯一让他厌恶的存在也要消失了。
从今以后,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那个人的影子了。
徐燕坐在卧铺上哄刘建武睡觉,看着父子两坐在车厢外面说话,又看向姜念,笑道:“建业从小到大从来没跟刘强这么开心的说过话。”
姜念说:“没事,都过去了。”
夜深了,火车上逐渐安静下来,姜念听着火车轰隆的声音渐渐熟睡,原以为又会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没想到竟然梦见了新世纪的家,她急切的跑进门,看了眼坐在客厅餐桌上吃饭说话的家人,急冲冲的跑上楼找‘姜念’,迫切的想知道有关于陆聿所有的事情。!
‘姜念’的房门还是锁着的,她又下楼坐在父母旁边等着‘姜念’回来,现在唯一能为她解惑的只有‘姜念’了。
梦里的时间没有概念,姜念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桌上的饭菜永远冒着热气,家人谈论的话题永远是饭馆的生意和今年城市的规划,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话。
“姜念,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