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正在说话期间,突然听到帐外一阵聒噪,然后便听到悟空报道:“师傅,那黄守才已到,前来求见。”
张顺连忙站了起来,迎了出去,不多时便把黄守才迎到了帐中。那赵鲤子和黄守才也颇为熟悉,连忙见过了,说道:“黄家哥哥,许久不见,如今气色倒好了。”
那黄守才一见是赵鲤子,也颇为高兴,连忙上前紧紧地抓着赵鲤子的手说道:“多亏了赵小弟多方奔走,我黄守才才有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出狱以后,被主公委任水师之事,一时不能亲自上门拜谢,不曾想如今又在主公营里见了,且受黄某一拜!”
说着,那黄守才便要跪下拜谢。这黄守才在渔夫、舟子之中声望正隆、地位尊崇,赵鲤子哪里肯受他一拜?
他连忙把黄守才扶了起来,笑道:“黄家哥哥多礼了,如今小弟正要在哥哥手下做事。若是哥哥有心谢我,不妨照顾小弟一番便是。”
黄守才闻言一愣,便扭头看向张顺。张顺便点了点头,笑道:“我既然招你前来,又让你趁机携带硫磺、油料,想必你也能够猜度一二。”
“没错,如今官兵曹文诏趁夜建了浮桥,连接黄河北岸和河中河洲。我担心官兵立稳脚步,便要借此渡河。”
“所谓‘久守必失’,我想先发制人,派遣你和赵鲤子率领水师前去烧毁那浮桥,断了河洲与黄河北岸的联系。‘河神’以为如何?”
黄守才闻言,连忙问道:“不知朝廷水师如何,我军可否战得?”
“来攻官兵乃是边军曹文诏、睦自强和张全昌,若论骑马射箭,你拍马也赶不上这三位。若论行舟涉水,他们三个加一块,亦不及‘河神’半分。”
黄守才这次安心道:“如此,且请主公放心,我今晚便率水师烧掉此桥。”
张顺闻之乐道:“如此甚好,我且在帐中等二位的好消息!”
浮桥(下)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天。
黄守才、赵鲤子与众水师先休息了半宿,待到凌晨寅时,正是人最困乏之时。
他们放起了夜,简单吃了几口干粮,携带着油料、硫磺,悄悄登上了船只。
义军所用船只,皆是渔船、渡船,大则能载七八人,小则能载三四人,载重能力较差。
除却油料、硫磺等易燃物以外,尚且备有小型火炮、快枪、三眼铳、鱼叉、刀剑等武器。
准备停当,黄守才便一马当先,带领船只起航。他深识水性,对这附近黄河了如指掌,也不使船只点了灯笼,只管向官兵浮桥赶去。
黄守才在船篷后面点燃了一盏油灯,为后面的船只引航。只因船篷阻挡,从船头方向看来并不见半点火光。
其实,若是义军居于浮桥上游,倒也不必如此麻烦。只需点燃了火船,顺流而下,便能把这浮桥烧得干干净净。
曹文诏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才敢如此猖狂,直接修建浮桥连接河洲郭家滩。
夜色虽然已深,浮桥之人仍然有一队人马,提着灯笼往来巡逻。
他们这一班人由子时替换上来,由于睡眠不足,众人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打着哈欠。
有人受不住了,就对队长说道:“队长,这三更半夜,一条浮桥有甚好守?不如择一背风之处,歇息一番再说。”
那队长皱了皱眉头,训斥道:“咱们总兵军法严厉,如今又是关键之时,若是有了差池,你有几个脑袋可砍?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不许……”
“队……队长,你看!”队长正训斥的起劲,突然有士卒哆哆嗦嗦打断道,“那是不是水鬼?”
队长顺着士卒手中望去,只见乌七八黑的河上,在水波的映照下出现了一片一片的黑影,顿时也吓了一大跳。
水边之地常有水鬼之说,传说平日藏在水中,等到深夜将行人拉入水中溺死,将溺死之人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那队长顿时也吓了一大跳,不过好歹他也是刀口舔血之辈。他强作镇定,连忙一把抽出腰刀,大声呵斥道:“老子半生杀人无算,身带煞气,百无禁忌!不知什么人敢至此装神弄鬼,不怕惹下杀身之祸吗?”
这队长不喊不要紧,这一喊顿时喊来了丧命星。蓦然飞了几柄鱼叉,当场有两柄直接插在那队长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落入水中。
其余士卒一见飞了的是鱼叉,更是惊恐万分,忍不住高声喊道:“鬼啊!水鬼,水里有水鬼!”
黄守才一看暴露了行踪,连忙喊道:“快快靠近浮桥,趁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将这浮桥烧了!”
原来,这哪里是水鬼?这分明是义军偷袭的船只到了。赵鲤子一马当先,率先从船只跳到桥上。
无论船只还是浮桥,都是漂浮不定。换作其他人,早就立足不稳,跌入河中去了。
那赵鲤子自幼生活在黄河岸边,常年在水上讨生活,踏上船只、浮桥,对他来说如履平地一般。
赵鲤子站的稳当,擎出手中长枪,一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