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关键自家打死了对方的忠义之辈,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了戏文中的反派?对方集忠臣能吏和恶霸于一身,确实不太好办。若是效法后世太祖,搞一套打土豪分田地,好像在目前社会是不合时宜的。
后世,虽然已经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好歹新的生产关系已经占据了顶层架构。地主已经没有了往日呼风唤雨的本事了,若是现在这个时刻得罪了天下读书人,根本不可行呐。
张顺琢磨了一路,倒是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使人找了块白布条,系在头上;又找了点蒜,挤出些许汁液点在眼皮子上,顿时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然后,张顺让麾下武将护卫皆系上白布条,敲开了张府的大门。张家大老爷二老爷还有两个儿子全部战死,顿时张家失了男丁,哪里还敢反抗?
张顺见对面全是孤儿寡母,连忙哭着对头目拜了一拜,说道:“尔等皆是忠臣之后也,且受我一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乃至无颜见诸位家眷!”
那个孤儿寡母哪敢说半个不字?张顺眼睛骨碌碌一转,见对面家眷并无适龄女子可以联姻,便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说道:“幸好参政临时之前,将家中之事托付于我,我定不会伤害汝等。”
那张氏家眷闻言,才松了口气,便听到面前贼人又说道:“只是参政临死之前,高风亮节,强烈要求我帮他将家中财产全部捐给平民。我虽然多番劝阻,其人却忠义无双,仍执意如此,还望诸位海涵!”
全军上下连环甲
张氏孤儿寡闻闻言一个个目瞪口呆,天下竟有如此无耻的强盗土匪,抢夺他们的财产,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可是,形势比人强,她们又能怎么办?能免于贼人的羞辱已是万幸,岂敢奢求其他。
于是,张顺便下令跟随而来的陈经之负责此事,将张氏家产登记起来,房产宅邸仍留给张氏所有。土地留下二三百亩作为家族自用,其余部分田地一并分给贫民,将原有田契焚毁,使张家各自签字画押,重新签订契约。至于金银等阿堵物,皆被张顺等人拿走,一部分分给贫民使用,一部分留作义军军费。顷刻之间,竟将偌大个家族,拆的七零八落,使得大阳镇大户个个噤若寒蝉。
且不说,这边陈经之如何带人分割张家财产,那边张顺便带人掠夺大阳镇财富。这大阳镇也是富甲天下的重镇,虽然之前遭到“老回回”三次掠夺,仍然没有动摇其根基。
张顺到了此镇,首先令他垂涎的便是镇中来往的骡马和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叮叮当当制作钢针的作坊。张顺与其他义军不同,家底浅薄,缺少骡马,机动性特别差。如今见了满镇的骡马,自然高兴异常。
不过,他挂着“贼青天”的名头,好歹讲究一些吃相。于是,他一边下令勒索城中大户,一边下令“购买”骡马。那些骡马主人明知他们是强盗,哪里敢不卖?之前两次被掠夺的遭遇告诉他们,若是老实听话,只是丢了财产;若是胆敢反抗,就会连性命和财产一起丢掉。
被贼寇三番五次掠夺的大阳镇,罕见的表示出了合作的态度。张顺高高兴兴,兵不血刃的获得了大户“捐赠”不少粮食、金银和“购买”的骡马。
张顺便将粮食全部留下,部分金银用来购买骡马,部分金银用来赏赐有功的将士。本来到了这种地步,大家都心满意足了,结果张顺又把主意打到了镇上的制针行业。
这大阳镇号称“九州针都”,钢针行销中亚,是一等一的好技术。可是咱们是贼寇,又不是商人,折腾这个作甚?大家纷纷表示不解。
张顺闻言笑了,说道:“你们这些憨货,只会厮杀,不懂的天下真正的宝贝。”
“这大阳镇制针行业,这几天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都是将熟铁打作细条,然后拉丝而成。再剪作小段,制成细针,放入松木灰锅中翻炒一番,再淬火而成。”
“此法精妙绝伦,看似制针,实乃是制甲技术。若是将此铁丝皆做成环状,逐个连缀起来,便是军中所用之连环甲。如今,咱们正是缺少铠甲头盔等防御之器,我早命令刘钢等铁匠加紧制作,却工序繁琐,速度缓慢。若是我们能使这大阳镇为我制甲,数日之内,千余领铠甲可得!”
众人一听,皆是目瞪口呆,自家主公真是天人也,竟然能想出如此办法。想到此处,张顺连忙调集刚刚把张氏家产拆分了的陈经之和其麾下文书,将镇中所有针匠进行登记,命他们为自己制作连环甲。
这连环甲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链甲,和话本中常常提到的锁子甲还不是一个东西。连环甲是用铁环连缀而成,而所谓的锁子甲是用细小的锁子连缀而成,比如后世最有名的山文锁子甲就是典型代表。只是随着拉丝技术越来越普及,锁子甲才慢慢被连环甲给取代。
当时,张顺并不知道其中区别,但并不妨碍他使用这种铠甲。这种连环甲最麻烦的就是两点,一个是拉丝技术,一个人需要大量的人工,可是这大阳镇正好满足这两个条件。
张顺先命令麾下武将和陈经之设定样式,分为大小两号,然后命令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