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场大战,已经耗费太多精力。
这时石闵走了过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此次大胜,行谨居功甚伟,司空必有嘉奖!”
李跃解释道:“修成侯,当时形势所迫,并非在下抢功。”
换做任何一人,在刚才的态势下,也不可能将人头拱手送人。
石闵目光一闪,“行谨多虑了,此番能平定梁贼之乱,已是大功,区区一颗头颅,倒也无妨。”
说的云淡风轻,但李跃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不自然。
隔阂已经存在。
又或者两人之间根本就没那么紧密,只是因为这场大战,暂时同路,所以走到了一起。
而现在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多谢修成侯体量。”做都做了,李跃自然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在土丘上休整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暗,李跃和石闵才率众下土丘,却不料土丘下火光大盛,一支步骑森然而立。
李跃眉头一皱,以为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抢功。
士卒们极其亢奋,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却不料是熟人,为首一人,正是当初几次出使黑云山的雷弱儿,而他的背后站着几个氐将,看起气势,便知不是寻常人。
雷弱儿一脸和善的笑意让李跃心中安稳不少。
石闵见到氐人之后,脸色不是很好看。
对面走出一人,五十几许,浓眉大眼,额头开阔,笑道:“寨主果然非同凡响,竟能一战而斩杀贼首!今日之后,必将名动天下!”
“不敢,机缘巧合而已。”李跃拱手一礼,摸不清他身份。
氐人之中豪杰极多,而且对自己没多少恶意,黑云山此前也受过人家的不少恩惠,所以低调谦虚一些是应该的。
雷弱儿道:“这位乃车骑将军,我族之主。”
此人正是氐族之主蒲洪!
“拜见将军!”李跃拱手一礼,以前仰望的人物,现在却能平而视之……
这是此战的第一道红利。
尽管没有官职在身,但已经完成了地位的跃升。
“哈哈,枋头最喜英雄豪杰,他日寨主若是得闲,不妨前来一序,让某略尽地主之谊,今日厮杀劳累,就不打扰寨主!”
“他日定然拜访将军!”李跃语气平和。
这世道多个盟友多条路。
以蒲洪如今的形势,将来肯定是要造反的。
但身边却传来石闵的轻哼声。
虽说暮色深沉,但也不至于认不出石闵高大的身躯。
蒲洪故意视而不见,只可能是两人矛盾很深……
笼络
李跃骑在战马上,与石闵并驾齐驱。
周围火把照亮了黑夜。
无数双眼睛望了过来,带着相同的敬畏之色。
摇曳不定的火光下,黑压压的大军死气沉沉的。
待李跃和石闵靠近,大军自动让开中间一条道路。
黑云骁骑们雄赳赳气昂昂,根本没把这些羯人中军放在眼中。
李跃昂然而入。
火光最浓之处,一杆牙纛耸立。
纛下当先一人身体肥硕,满脸浓须,深目高鼻,穿着一生金甲,身后站着张贺度等羯将。
而姚弋仲父子,正灰头土脸的站在左下首。
见了李跃和石闵,眼神一闪,却并未动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隔着二十多步的距离,石斌放声大笑:“棘奴真乃吾家千里驹也!此番力战梁贼,扫平祸患,父皇必有重赏!”
“拜见燕王殿下!”石闵下马,拱手一礼。
李跃只能跟着拱手。
也许是扑朔的火光,也许是石斌的神目,让他的眼神显得颇为不善,随着火光摇晃闪烁,“汝便是黑云山李跃?果然豪杰也!”
“拜见燕王!”
“无须多礼,此战你为首功,棘奴次之,回到邺城,重重有赏。”石斌眼神一直晃来晃去。
“多谢燕王!”人在屋檐下,只能虚与委蛇。
这时石斌忽然走了过来,身后隔着六七员羯将,每人都手按刀柄。
李跃眉头一皱,一时猜不透石斌的心思。
石家之人鲜有正常人,石虎、石邃、石宣等等,一个比一个嚣张跋扈,不能以常理揣测,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一步、两步、三步……缓缓靠近。
盔甲与刀兵碰撞声异常清晰,身后的亲卫都警觉起来。
周围全是羯人,黑云骁骑战力虽强,却只有八百余人,刚刚经历大战,人困马乏,夹在数万羯赵中军之间,难以动弹。
瞥了一眼石闵,而石闵却只是望着前方,默不作声,形同陌路一般。
李跃将心一横,石斌身为燕王都不怕,自己一介流民帅,这两年就是靠着火并爬上来的。
石斌走到面前,哈哈一笑,忽然接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