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之间如此这般亲密的近距离,只持续了很短暂很短暂的一阵。
因为下一个瞬间,路星泽的手臂便因为生病后身体虚弱支撑不住,沿着他的颈侧滑落了下去。
脖颈边明显的触感传来,陆寻这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拖住了路星泽的腰。
好歹没让他重重地摔回了床里。
方才的这一切对于路星泽来说,大抵都是在无知无觉当中度过的。
被陆寻拖着腰轻轻地放回被褥里后,他便动作迟缓地转了个身,再次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好似方才发生的种种,都只是他再普通不过的一场梦呓。
陆寻坐在床边,借着窗外路灯的微光稍微看了一会儿路星泽的侧脸。由于肤质很好,在有光线打过来的时候,陆寻甚至能够看到这张脸上冒出来的细小绒毛。
不知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总归是盛放着感冒冲剂的药碗中,不再散发出氤氲热气的时候。
陆寻才终于伸出了手,只是这回的路径与先前不大相同。
“醒醒,起来吃药了。”他又说了一边相同的话,不过这一次,陆寻的指间,却终于出现了一阵想象中的触感。
“喝什么药?”路星泽揉着眼睛,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见他真的就这么醒了过来,陆寻的手没忍住停顿在了半空,为了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显得没有那么尴尬,他只好顺势去捞了一把路星泽的颈侧,想让他借力坐起身来。
谁知路星泽却是反应很大地躲了一下,声音虽然还是黏糊着,但这次说出来的话陆寻却是听得很清楚了。
“别摸这里,我怕痒。”他道。
这下陆寻不禁觉得更尴尬了。
他只好抽回手,转而回答起了路星泽最初的那个问题:“感冒药,你今天早上淋雨又吹风,应该有些着凉了。”
“啊。”路星泽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这一连串心里活动,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
察觉到确实是有点烧起来了之后,又撇了下嘴角嘴说到:“可是这药看起来好难喝,我好像才低烧,能不能不……”
“行啊。”说完这两个字,陆寻便作势想要离开。
意料之中,下一刻路星泽果然在嘴上紧急刹了个车,调转话锋道:“能不能不一口气喝完。”
陆寻步伐的走向很不明显地移动了一下,原本目的地面向房门的角度,立马改换到了床头柜前。
明明心中还在很幼稚地觉着自己好像扳回了一程,但陆寻嘴上仍在语气十分平静地说着:“行啊,我刚才不是都说过了。”
路星泽没有再搭话,只是一脸视死如归地仰着头,将那碗黑乎乎的感冒药一口气吞了下去。
陆寻将方才从床头柜上拿起的那杯已经不是特别温的温开水递给了他。
“谢谢。”路星泽又仰起头,猛然灌了大半杯下去,他建议到,“下次冲感冒药能少放点水吗?长痛不如短痛,我想选择短痛。”
陆寻没有回答,只是顺势将他的药碗和水杯都拿了过去。
“开水我给你留在这里,喝完了自己再去厨房里倒。”
路星泽坐在床上“哦”了一句。
“那我走了。”陆寻停顿了一下,又道,“有大事了再来找我。”
“好哦。”说完这句话,路星泽又把自己塞回到了床铺里,“晚安。”
昨天夜里路星泽也对他说过相同的话,只不过那时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陆寻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所以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但这一次,他想了想,还是答了一个“嗯”字回去。
“陆寻!”
都临到跨出房门了,他又被这一声叫住,停在了原地。
他听见路星泽的声音正在暖黄灯光照耀之下,轻轻地传来:“今后我可以每天都和你说这句话吗?”
沉默的时间好像只是过了一会儿,但窗外的路灯却是在此过程当中,“啪”地一声灭掉了。
陆寻最终也没有正面地回答那个问题,他只说了一句:“不要再这样叫我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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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高速公路减速带时,整个车身都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陆寻感觉到自己左肩上的重力忽然消失了一瞬,不过下一秒便又再次落了回去。
思路被打断,关于昨夜的回忆到此为止,陆寻终于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颈侧时,那里正窝着一团毛茸茸的脑袋。
路星泽的头发很旺盛,明明直接看上去时都是完全的纯黑,然而此刻被一束阳光打上去了之后,却又莫名透过光显现出了一种类似于鎏金的色彩。
脑中忽然产生出的奇怪念头,让陆寻少见地有些自乱了阵脚。
他忍不住轻轻将路星泽的身子推到了另一侧。
见他仍然紧闭双眼酣睡着的模样,陆寻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这么折腾来折腾去都没醒,看来感冒确实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