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太热了。又干又热。干得皮肤发痒发疼。热得心神摇晃战栗,天旋地转如坠云端。神经末梢仿佛着了火,麻麻酥酥流过四肢百骸。血管内外一片滚烫,烧到极点只能咕噜咕噜地沸腾。
急需降温。
迫切想要一根坚硬的,尖锐的,末端滴水的……冰柱。
仙女教母的办公场地是三层楼高的厂房,水泥地板涂上一层环氧树脂涂层,墙面刷上白色乳胶漆。
四面白光冰冷,穿着白大褂的工程师向她走过来:
你得告诉伊莱真相。
(我怎么没早点食物中毒?两个月的房租有了。我们俩继续维持最低生命体征,还能活四个月!)
他只知道他该知道的,日后上了法庭,也不会怎么样。但你不能再保护他了。这是人命,医疗行业的容错率比其他行业低上千万倍。
(要是春假后还撑不下去,把这里烧了,可以诈不少保险金呢。)
仙女教母能有今天全靠你开外挂,你给了伊莱太多奇迹,他把你当成了许愿机。
(800毫升的血,献一次30刀,一周抽两次,还不够给阁下换个新款探针台的。)
你不能再帮他了,必须停手,请你、求你——
(听说高智商精子库的价格是500刀起步。)
这是医疗项目,这是人命。停下来wang,运气不会每次都站在我们这边,再不刹车会车毁人亡的。
(你连人命都不放过?)
一团发黑的火焰从地心里熊熊地冒起来,千千万万根细针恶毒地刺着。沉默的时间烧成黑渣,发了黑烟。全身的血液猛然鼓胀,要冲出血管,撕裂皮肤,胀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前方即将到达首都国际机场,这位乘客,你想清楚了吗?”男人的喉结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地移着,“司机秦师傅把车开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给她药。”
汪悬光干脆道。
火灭了。
车内温度适宜,不冷不热,四下一片安静。
男人的体温、声音、气味、影子和存在感……一切都消失了。黑暗笼罩着世间万物,残留下来的只有轮廓。
周遭的路灯和桥梁全变成了黑影,近近远远的高楼融入夜空看不出分界线,只剩下前方灯火通明的机场建筑。
下午在医院,留阿姐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汪悬光轻轻一撩眼皮。
无所谓,不重要。
反正她拿起了镰刀。
·
“什么药?”秦销问。
汪悬光懒洋洋地回答:“viagra(伟哥)。”
湾流私人飞机在气流中微微颠簸着,单人床上那两具赤裸的肉体把彼此抱得更紧了。
秦销含着她耳垂,嗓音暗哑:“至少15年内,我不需要。”
“那你把手指拿出来?”汪悬光冷笑,“早上说的大餐原来是手抓饭?”
下身那块红软,被挑得肿胀。秦销一会儿捏,一会儿扯,搅得水声淅淅沥沥,浮动着一丝情欲的腥甜。
“还有半小时就落地了,”他手指没停,额头蹭着她的颈窝,含笑道,“新婚夜还是在床……在新房的床上比较好。”
汪悬光抬腿压在男人腰上,将下身的黏液沾到勃起的性器和紧实的大腿上,诚心诚意地发问:“你知道你娶的是个机电工程师吧?”
秦销眼神温柔带笑,顺势抱了下她的大腿根,又沿着腿侧爱抚着那光滑细腻的皮肤:“所以?”
“所以我可以做个脑机接口的仿生阴茎,换掉你那个隔三差五就不能用的玩意儿。”
秦销不禁大笑出声,胸膛的震感传到汪悬光的胸上,让她一丝耐心都不剩了,汗湿了的手臂一勾秦销的脖子,腿也夹紧他的腰,强行挤进男人健壮的身下。
机窗外海面一望无际,月色洒着一层银亮的清辉。一双深情,一双淡漠的黑眼睛,上下对视着。脉脉温情随着呼吸交织在彼此的鼻尖。
汪悬光:“你眼睛里……有东西了。”
“哪只?”秦销右手撑着床铺,左手摸了摸眼下,“睫毛还是什么?”
汪悬光轻拨开他的手,翻过手背,沿着他的侧脸慢慢摩挲,又眯着眼睛,端详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
“你送我去机场的那次,我从后视镜里看你的眼睛。”
“……”
“像宗教神话里的黑海,扔一根羽毛都会沉底。”
秦销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回答。
那双黑曜石般深邃温柔的眼睛霎时一愣,有一股蕴蕴藉藉、缠绵柔软的意绪从心底升起。
他柔声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有了生欲。”
汪悬光敛去眼底不知真假的兴趣,挑眉笑了下:
“看来你是真的爱我。”
“……”
那双眼底暗光微闪,秦销不由自主低下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