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醉了，也没完全醉，他一身酒味，混着他独有的薄荷味冷香，散在清幽的夜里，崽子闻得有点上头。

他走路轻飘飘的，得让刃提着后衣领才没左脚绊右脚摔倒。

“谢谢。”不知何时，崽子的声音也清脆起来。

好像再过几年，他就要长大了。

刃仔细盯着他看，从侧脸看，发觉崽的面颊消瘦许多，已经尖了下巴，身形还是很单薄，比不得他一个手掌。

背部印了男人的手心，滚烫的温度隔着衣料传达，崽子回头看男人。

“瘦了。”

被提起来，掂了掂，“瘦了五斤一两。”

崽悬空蹬蹬腿，尾巴垂下来，他打了个好大的哈欠。

刃盯着他的嘴巴，“牙齿坏了三颗，还继续半夜偷吃东西？”

立马捂上嘴巴，崽子惊恐看着他。

“下次我把冰箱锁起来，坏一个锁头，就罚你一天不许吃零食。”

“刃，坏！”崽子憋红了脸，才憋出两个字。

男人轻笑：“你现在身体虚，等你长大了，随便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崽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天色不晚，回去直接睡觉，明天再洗澡。”

回璃月

又过去三个月，护士姐姐的肚子也大了，疑惑不解的崽子看着她满面笑容摸着肚子。

“宝宝，你可要好好长大啊，你可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骄傲？

他也能是刃的骄傲吗？

“刃先生还没回来，就暂时让你留在这里了。你想回学校找朋友玩吗？”

“不要，他们太幼稚了。我们之间有一条深深的代沟，而且……种族不同，如何当朋友？”

雯雯失笑：“小家伙，你还真是人小鬼大呢，难道你跟刃先生就没有代沟吗？据说他活了几百年了。”

龙崽子神气叉腰：“我也活了两百年了，身为长生种，跟刃也差不多，而且我们感情也深厚，也能相依为命。”

“长生不老对普通人而言还是太遥远了，也不求能活多久了，只要我的丈夫和孩子相安无事，就已经知足。”

“许多人都上山求仙拜佛，就为了多活几年，殊不知早早落入土匪狼窝，白白没了性命。我虽不是仙人，却也能看出你们一家平安顺遂，寿至百岁。”

雯雯浅笑：“那你能看出刃先生的寿命吗？据说岩王帝君活了六千年，是比璃月还要古老的岁数，那么他呢？”

崽子沉默了一下，他很平静，“我知道你关心我们，可凡人短短几十上百年的岁数不过眨眼一瞬，还是珍惜当下吧。我现在就只想跟刃好好相处一块，也跟你的心愿一样简单。”

“并不，我在璃月习过一些仙术，能看出刃的寿命已经……”

“护士姐姐，别说了。”小少年起身抚平衣褶，“刃满身煞气，太过靠近恐会伤了胎气，他无法过来，就让我代劳把东西都带过来，他也差不多回来了，我也要离开，那就下回见。”

他快步出门，尾巴也垂得几乎擦过地面，走出了几步速度放缓了一点，他躲在花圃之后，小尾巴妥帖绕着周身。

刃刚从警局出来就看到某只要长蘑菇的小龙人，走到其身边冷不丁发问：“在这里等我？”

小男孩抬起头，眼眶红红，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

刃眼中掠过惊讶的光，压低眉头要问，崽子又迅速把脸挪过去，再转过来时已经是熟悉的笑容。

“刃！”他开开心心扑过来，“雯雯姐的肚子好大了，她说孩子是父母的骄傲，那我也是你的骄傲吗？哦不，你不是我的父母，但是你是我的骄傲啊！”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刃屈指敲敲他的圆脑袋，也忘不掉刚才崽露出的哀伤面容，既然他不愿意表露出来，刃自然不会过问。

“想回璃月吗？”

“想！你终于有空跟我回去了！”

“过两天就是璃月的海灯节了，你忘了？”

“没忘，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在枫丹过呢！”一大一小走在街道，小尾巴尖随着主人的雀跃挂在刃身上。从远处看，像是在遛狗。

“在枫丹过没意思。”

“没关系呢，璃月可有好多节日呢，我都想跟刃一起过！只要跟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小家伙。”

“嗯？”

“……没什么。”

刃抬高视线，垂在腿边的手指头抽动一下，沉默良久才开口：“想不想要个名字？”

崽子：“我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也早就想好名字！我就叫‘剑’！怎么样！”

“你读过书，不该取如此简单无聊的名字。”

“你也读过书，不也叫刃么？”

“……”

“不然叫我小剑剑吧，也挺顺口的。”

长发男人停了下来，他一脸一言难尽，话到嘴边也没吐出来，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