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过他,一时间要适应“仲华”这个名,还真有点别扭。
“仲华夸你来着。”心里虚,声音也就越说越低。邓禹以前一讲到太学里的那些同窗如何如何,我便嘘他,泼他冷水,说他胡吹。他倒是真夸同学来着,只是反被我掐得够呛。
朱祜朗声大笑,看得出来他为人很是爽朗,一时众人一起说笑着往里走。
我趁人不备,偷偷拽住马武,好奇的打听:“我问你,昆阳大战后冯公孙去了哪里?”
马武一愣:“冯异?他回去啦!”
“回去?”
“回父城啊!”马武不以为然的撇嘴“他也算是个人物啦,只是他还有母亲留在父城需得赡养,所以刘将军也不便强留他。”
“那那他就这么回去了?”回到了父城,回到了新朝政局之中。那以后若是再相逢,岂非仍是敌我对立?
抬眼望了眼刘秀翩然的背影,心中一动,刘秀与冯异二人之间必然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难道当日冯异誓死相护于我,便是为了要刘秀放他回父城么?
“刘将军这次路过颍川,倒是收了不少勇兵良将!”马武用羡慕的口气叹道“且不说这几个,就是留在郏县做了县令的马成,也是个了不起的汉子哦,对了,你还不晓得吧,王元伯没跟我们回南阳郡,他顺道回颍阳老家去了。”
“啊?”王霸回家去了?这又是为何?
“不过,我敢打赌他老兄在家待不久。”马武嘿嘿嘿的咧嘴笑了起来,神情相当愉悦。
真想不到我才不过生了一场小病,却像已与他们的世界脱节似的。
刘秀走路的姿态优雅动人,步履间自有一股贵族的风范,我迷惘的跟在他身后,却感觉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连阴识都说,刘秀是个韬光养晦的高手,言下之意暗指他城府之深,不言于表。这样的评价足以让我心惊,和刘秀相处这么久,我对他的了解是他这个人什么事都喜欢隐藏心里,温和老实是他的本色,可他却也绝对不像外表那样懦弱无能。这与刘玄是不同的,刘玄是故意装孬,刘秀我却不信他的温柔善良都是伪装出来的。
他的本性是善良的!
我垂下眼睑,内心犹豫,清澈的静湖已被搅乱。其实我无法看清他的内心。
我信他吗?他可以值得我相信吗?
又或者他可不可信,与我何干呢?
他是他,我是我,不是吗?
心乱了,乱了
无可奈何的低叹一声,百转千折。
刘玄设筵,文武大臣,三公九卿,该到的没到,不该到的倒差不多都齐了。
刘玄的妻子韩姬装扮妖娆的偎依在丈夫身侧,不时娇笑着替刘玄舀酒,浑身轻软得没几两骨头。
刘玄一脸轻浮,乍看上去任谁都会觉得这位天子昏庸好色、碌碌无能――绿林军要的也正是他的无能。
我在末席落坐,远远的与刘玄隔了七八丈的距离。虽隔得甚远,却仍似感觉有道阴冷的视线时有时无的刺在我的脸上,使我如坐针毡。
我与刘玄的最初相识乃机缘巧合,这让我比在场任何人都更清楚刘玄的真性情,他也许就是忌惮这一点,所以才会格外对我留心。我非臣非将,他却破格下赐重礼,大加褒扬,这未尝不是一种试探,以及警告!
我默默无声的饮下一杯酒,酒味甘甜醇美,入喉也不觉刺辣,于是便一杯接一杯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起来。
转眼小半尊酒下了肚,少说也有个一斤多。这酒跟甜酒酿差不多,度数虽不高,喝多了却是容易肚胀。从席上起身去茅房,小解完出来就开始觉得头晕眼花。
没走几步,就见刘縯和刘秀两兄弟两个堵在栅栏口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似在起争执,难得的是刘縯一派怡然自得,刘秀倒是一副心急如火的样子。
嘿,什么时候兄弟两个的脾气倒了个个儿?
我一步三晃的走过去,笑道:“更衣也要抢么?”伸手拍拍刘秀的肩膀,打了个酒嗝“孔融让梨懂不懂?”
刘秀满脸狐疑,困惑道:“孔融是何人?”
我犹如被人当头棒喝,登时酒醒三分,咕咚咽了口唾沫:“孔孔融,我我家亲戚远亲家的小孩子,很很好玩,呵呵呵呵呵”我落得满脸尴尬,当下脚底抹油,决定先溜之大吉,没想还没跨出一步,就被刘縯揪了回来:“等等,今天得趁着这个机会得把事情说个清楚!”
我冷不丁的被他拽回来,冲力太大,左肩撞上了刘秀,疼得直呲牙。
“你喝酒了?”刘秀柔声问道,伸手顺势搂住我“为何总爱贪杯呢。”
我白了他一眼,却没想右手手腕大痛,刘縯抓着我的手腕将我从刘秀怀里拖了出来,刘秀随即一抬手,拉住了我的左手胳膊。
狭窄的门框,两个大帅哥将我夹在中间,我成了汉堡包里面的那块肉饼。这原本也算是件比较浪漫的事儿,按照偶像剧中所演的,这时候的女人心情应该是又矛盾又激动的吧。
我同样如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