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只能妥协,让保镖把薛千湘带回来。
薛千湘听到可以走了,这才有了反应。
他缓缓站起来,转过身,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只是他走的很慢,似乎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般,浑身透着僵硬和麻木,看起来莫名有些渗人。
保镖紧紧地跟在他身边,担心薛千湘逃跑,但薛千湘似乎已经认命,知道自己怎么逃也逃不出危青禾的手掌心,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一点想要半途逃跑的意向也没有。
保镖渐渐放下了心。
就在他们打开车门,要“押”着薛千湘上车的时候,薛千湘却忽然站住了脚。
他呆滞的眼神似乎微微闪了闪,视线穿过马路,落在一个过马路的行人身上。
那人一头张扬的红白渐变头发,看起来接近一米九,穿着黑色的大衣,背着单肩包,耳朵上戴着白色的蓝牙耳机,正低着头玩手机。
“江”
薛千湘动了动惨白干裂的唇,往前走了几步,憋了半天,才动了动声带,喉咙滚出几个字:
“江彻寒!”
那人没有回头。
保镖见薛千湘情绪不对,赶紧上前想要按住薛千湘,却被薛千湘猛然挣脱,朝那人跑去:
“江彻寒!”
薛千湘踉踉跄跄地往前跑,挤过汹涌的人潮,无视行人的咒骂和车辆滴滴的警告声和刹车声,急切地伸出手去抓那个人的手腕:
“江彻寒!”
那人空着的手一重,听到声音,下意识转过头来。
他的脸一寸一寸地出现在薛千湘面前,像是开了慢放,薛千湘满心欢喜,却在那人的脸完全出现在薛千湘面前时,陡然像是被泼了冷水,呆滞地站在原地,没了言语。
“你好?”那人摘下耳机,一脸疑惑地看着薛千湘:
“你是?”
“”薛千湘看着这张和江彻寒千差万别的脸,像是被烫了一下,陡然松开握着他的手腕。
他站在人行道上,一脸无措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半晌,才低着头,红着眼圈嗫嚅道:
“对不起”
他失落又挫败道:“我认错人了。”
“”红发男生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漂亮却从一开始就在自言自语、好像智力方面存在一定缺陷的oga,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这个漂亮oga的身后却忽然赶来两个保镖,直接将这个漂亮的oga带走了。
“”
奇怪。
红发男生转身离开了,只将这件事当做自己生活里的小插曲,没有再管薛千湘。
相亲结束后的薛千湘回到了家里。
几天后,也许是危青禾逼着他见了太多信息素匹配度低的alpha,薛千湘很久没有发作的信息素过敏症,突然爆发了。
病情来势汹汹,薛千湘开始高烧不退,浑身发痒,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可怕的红疹,抓的到处是红痕,甚至还出了血。
危青禾吓坏了,为了防止薛千湘再抓出血,不得不把薛千湘的手都绑在床边,不让他半夜乱动,把自己的脸抓毁容。
但薛千湘显然是病的太重了,最后连药汁也喂不进去。
他甚至开始绝食,管家点进去的饭食全部被他打翻,最后薛千湘连水也不喝,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一样,等着危青禾找营养师过来给他打点滴。
等到薛千湘绝食断水的第三天,薛千湘已经连话也不会说了。
他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脸上和脖子上的红疹已经退下去一些,只是身上的红疹还没消,看上去仍旧恐怖吓人,手背上青紫斑驳,全是营养师的营养针扎的。
危青禾坐在他床边,薛千湘也不看他,把头别过去,看着窗外。
他的行动意向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想和危青禾说话。
看着气息奄奄的薛千湘,危青禾心如刀绞,忍不住掉眼泪,将手放在薛千湘滚烫的脸蛋上,摸了摸:
“宝贝,你是想逼死妈妈吗?”
薛千湘缓缓转过头来,盯着危青禾,半晌,他动了动唇,细若游丝般吐出一句话,几不可闻:
“妈妈,是你想逼死我。”
危青禾一开始没听清,直到凑到薛千湘唇边才勉强听清楚薛千湘在说些什么。
他脸色大变,坐在薛千湘的床边,半晌没有言语。
没一会儿,最近一直在外出差的薛梦章终于赶回了家。
他一回家,就看见家里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等他回家做主。
“怎么了?怎么回事?”薛梦章完全懵了,将大衣交给管家,踏进薛千湘的房间:
“宝贝怎么会突然高烧起疹子?现在怎么样了?”
“老公。”危青禾一看见薛梦章,就站起了身,快步走到薛梦章面前,低头揉眼睛:
“湘湘他不肯吃饭。”
薛千湘就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危青禾和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