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没有完全听清楚,但隐约听着确实是这个名字。”
黄德斌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他们村子里日子过不下去,那可怨不着别人,更怪不着这回的雪灾,就算是没有这场天灾,他们村子也好不了!
朝廷官府给了多少的恩典,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闹腾,上赶着去作死,结果把好好的日子都给作没了,现在知道老实了,见了人就说委屈,恨不得成天的哭。
可您们说,这有什么用呢?”
他说到这里就摇了摇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踢起来都觉得晦气的不得了!当年还差点儿就连累了我们桃花村呢!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自己制造麻烦给自己招惹上身!”
作孽
按照黄德斌的说法,竟与高老爹还有小河子村一众百姓所说,全然不同。
这其中自有蹊跷。
赵行面色凝重起来,盯着面前陶制的小茶杯看了很久,才闷声问黄德斌:“按你所说,这些年会稽郡守对待底下的村镇都是一视同仁,举凡朝廷有恩赏,都一一发放下来了,只是小河子村的村民不知好歹,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上赶着到府衙去胡闹折腾,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这些话黄德斌是真不想提。
单从他面色看来,也知他的确是觉得晦气。
只是架不住贵人偏偏要问。
黄德斌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
他语气实在是不好。
罗氏跟着他几十年,素来知晓他的脾性。
当年为着小河子村的事情,就气的不成样子,这些年不同小河子村往来,就算是两个村子挨得这么近,原本应该相互扶持,把日子过得更好起来,结果偏偏不是。
这人心太野了,贪心不足。
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于是罗氏也跟着黄德斌叹气,然后把他的话给接了过去:“不是我们要说嘴,背后议论人家的是非短长,实在是……”
她低下头去,声儿瓮着:“您也瞧见了,我们桃花村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两个村子挨着这样近,难道真就天壤之别了?
郎君和娘子们是打外阜来的,不知道我们会稽郡的事儿。
小河子村那边,实在是刁民聚众,几次三番闹到府衙去,才有了后来的好些事儿。
郡守大人是个心慈的,这才没有给他们扣上一顶暴民的帽子。
若是要依着我说,他们一整个村子都算作暴民也不为过的。”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摇着头连声叹起来:“还要怎么样好呢?我们村子不靠农耕,每年都是靠着这些桃花树,可贵人们大概是不知道,这些树苗都还是府衙给我们准备好,种植的。
本来那时候官府也想着,小河子村跟我们这边这么近,他们那儿说不定也适合种植桃树,就特意派了人去看过的,结果发现不成。
这才拨了大片农田,叫他们去农耕,土地就算是分给村民的。
郎君和娘子们可能是知道的,官府分地下来,每年是要给官府交粮的,只是官府收租要少很多,对百姓们来说是好事儿,这就叫朝廷恩典。
所以那些地基本上就算是免费给他们种。
他们还是不知道满足。”
这可跟王刘氏和罗老爹说的完全不一样。
赵然皱着眉头就问黄德斌:“我们在小河子村送东西的时候,听见了小河子村的村民说了几句。
不是说前几年的时候村子里的地保把他们农耕的土地全都给收走了吗?
因为村民手里没有耕种用的土地,就没法子赚钱,养家糊口没了着落,所以他们才去衙门里闹过几次。
但是后来也没有再去折腾过。
怎么这会儿听你们夫妇两个说起来,又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呢?”
黄德斌跟罗氏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面色皆是淡淡的。
赵行才把赵然的话接过来,叫了黄德斌一声,然后低沉着嗓音问他:“这里头是有什么事儿啊?”
黄德斌果然叹了一口气。
赵行眉心一拢,便想着这里面确实是有内情了。
“这事儿也说不好的。”
黄德斌幽幽叹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了后话。
他那头没有后话说,赵行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姜元瞻略想了想,补了两句:“我们虽然是路过的,可是人家也都说萍水相逢,拔刀相助。
要是说小河子村那边真的有什么冤情一类的,实在也不瞒着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在官场上总归是认识几个人,也能说上几句话的。
可要说小河子村没有冤情,纯粹是村民们自己不服气,到处胡言乱语,那这事儿也该叫官府知晓,派了人到小河子村,该抓的抓,该料理的料理,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事情当然是这么个事情。
道理嘛黄德斌也能听得懂。
“这事儿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